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黓问道:“你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吗?若是我将这魔绳系在你腕上,你可就再无反悔的机会了。”
玄黓有所眷恋地望了温歆一眼,收回目光,舒出一口气,遏制住体质对于魔气的反感,伸出手,道:“麻烦了。”
程烨便也不再耽搁,说是系上魔绳,但实际上他只需要松开手,由魔气精制成的绳索就自行缠上他的手腕,钻入他的血脉中。
极大的痛苦将他吞没,他的气息顿时失了节奏,神思紊乱,倒地蜷起身体试图纾解身体的疼痛。
似远似近的呓语地响在他的耳畔,伴随着自身仙骨被魔气蚕食的细碎声响,引发心中无限恐惧,试图逼迫他放弃对人世的一切眷恋,踏上幽冥之道迎接转世。
在这种情况下,顺从呓语,放弃挣扎才是最轻松的做法。
可他欲要复生爱人,就必须维持自己的生机,才能有希望还魂身体中。
玄黓在痛苦中艰难地维系着清醒,如同在狂风中小心翼翼呵护微弱的烛火,以近乎冷酷地态度将自己的魂灵从身体剥离出来。
循着魔绳引导的道路,他的魂灵在路程中被一再削弱,等真的涉足幽冥,来到忘川边时,已茫然记不清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直到望见雾蒙蒙的河畔,一个身形影影绰绰、却让他倍感熟悉的女子时,他本能流下的泪水划过脸颊,记忆才晚一步回笼脑海中。
——他已经不幸忘记过她一回,再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忘川河中淌着的不是水,落目河中所能见的也并非自身倒影,而是众生相。
即便逝者初时不愿转生,长久停留在忘川河畔,一日日旁观着他人的人生起起落落,喜怒哀乐最终都归于虚无,也会渐渐泯灭对人世的眷恋。
极少人能一直保持本心,停留在这儿。
偏偏温婵是个极固执的人,她不信玄黓会违诺,也不信过往的情爱皆付诸流水。
任谁说都没有用,除非玄黓亲口告诉她。
因此生时一直拖着病体等待他的回归,死后也凭着执念不肯转生,就固执地等在忘川河畔的无数彼岸花中。
“婵婵。”玄黓下意识呼唤。
见到自己日夜惦念的倩影,他反而情怯地止步不前,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失约。
温婵听见了他的声音,茫然地向四周环视,看过身旁已经看腻的彼岸花,眼神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不太确定地问道:“玄黓,是你吗?”
忘川河水虽然没有磨平她的执念,却时刻都在消磨着她的记忆,她每一日都需要重新回忆一遍自己关心惦念的人,才不至于将他们遗忘。
望见玄黓,她一时间都不知是因为自己思念过度,所以才在幽冥中出现幻象,还是他也已经死去,终于来到幽冥与自己相见。
无论是幻是真,她都走了过来。
素白的手抚摸上玄黓的脸颊,玄黓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将她拥入怀中,一遍遍地道着歉。
温婵的心落到了实处,甚至没有追问玄黓多年不归的缘由,只是弯了弯眼睫,浅浅笑道:“终于等到你了。”
她总是最善解人意的,甚至不必玄黓多向她解释复生逝者的可能,在听到他问能不能跟他一道离开时,她就颔首同意。
只要和他一起,无论是行过忘川河上桥一齐转生,还是并肩走上由魔气铺就、看起来颇为不祥的道路,她都愿意。
*
从理论上讲,活人无法进入幽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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