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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凡:“……”
钟瑾:“……”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向垂眸不语的当事人。
沈孟枝最初以为楚晋只是临时起意,此刻静下心来,才大概想通了对方的意图。
不是什么心血来潮,也不是行事疯狂。他这些日子也听闻了朝中对于起兵一事的争议,联系到楚晋和楚戎的纷争,便知道对方甘做阶下囚,只是为了找个理由光明正大地置身事外。
然后就是趁机把自己绑到他身边。
沈孟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摄政王如今是受制于人,在燕陵众人眼里就好比待宰的鱼肉,日子也绝不会好过。
他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道:“没有他,我们出不了城。”
齐钰也知道这一点。那时的禁卫统领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几人,是摄政王亲自来搅了一趟浑水,又作为人质被挟持了一路,他们才得以畅通无阻地赶上了这艘船。
只是第二日,摄政王被反贼绑架、下落不明的消息恐怕就要在城里传开了。
宋思凡道:“好在我们身在暗处,朝中人只会认定这是萧琢的手笔。”
“这样的说法,骗骗他们倒还行,能骗得过楚晋那家伙吗?”齐钰蹙眉,“我有预感,让他留在这儿,无异于引狼入室,楚晋这么精,就算闭着眼也能察觉到问题,这样下去他早晚会发现公子覃!”
无论怎样,他们如今都与萧覃脱不开关系,是实打实的反贼。齐钰不敢赌楚晋的心思,更不敢赌对方会网开一面,他难得的有些焦灼,扭头问沈孟枝:“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沈孟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沉默的钟瑾,忽然站起身,平静道:“我去试探一下他的想法,再做决定。”
他绕过几人,往船舱的尾部走去。
摄政王被关在甲板下的密舱内。这地方原来是放储备粮的,里面横七竖八堆满了一袋袋粟米,漆黑不见五指,只有头顶一个逼仄狭窄的洞口,勉强能渗进来几缕光线。
沈孟枝沿着破旧的木质楼梯下到底部,落脚便踩到了柔软的米袋。粟米发出沙沙的响动,在这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往前走了几步,听见了黑暗中微弱的锁链声,脚步一顿。
船上大多是薛义理的人,时时刻刻都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戏还是要演下去,因此楚晋被关进来的时候,身上被绑了两条锁链。
沈孟枝循着声音摸了过去,耳畔的铁质锁链敲击船舱壁却好像有规律一般,不紧不慢,仿佛是在给他指路。
走到尽头时,声音也停了下来。
鼻间掠过熟悉的沉檀气息,混在淡淡的粟米香味中。沈孟枝蹲下身,伸手去摸索对方身上的铁链。
船上的人对摄政王忌惮至极,用的锁链也是沉重坚硬,紧紧地缠在他身上,放在寻常人身上,连动动手指都格外困难。楚晋也格外老实,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困得动弹不得,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
像一只被禁锢住的困兽,沈孟枝只觉得替对方委屈。
他一言不发地拽住缠在楚晋胸前的铁链,低声道:“你要避开楚戎,有那么多办法,为什么非要吃力不讨好地受制于人?”
这的确是一招险棋,楚晋从一开始就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但却不怎么在意,或者说,有比这些更令他在意的东西。
“你说呢?”他反问了一句,又没忍住悠悠叹了口气,自顾自回答了,“……因为我想你了。”
四下无人,他索性装也不装了。
黑暗中他的轮廓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沈孟枝瞥了他一眼,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被挟持后,封灵城里都乱了?”
摄政王就算再怎么毁誉参半,也是稳定朝政的第一人。失了主心骨,朝堂必然会一时大乱,先前他跳江下落不明时还有御史大夫坐镇,如今则是群龙无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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