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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断了三根肋骨,右臂和双腿骨折,寒气侵体,气息紊乱……”
“……内力是很难恢复了,以后?这些年恐怕都不行,他的筋脉也废了,怕是往后拿剑都困难……”
“……能留下这条命实属不易,虽说这积雪厚,但这么重的伤势都能撑过来,心性难得啊,只是可惜,从此落下病根,唉……”
叹气,惋惜,怜悯。
这些飘忽不定的声音似乎贯穿了他那几年的光阴,冰冷、漫长、黑暗无光。
沈孟枝感觉有人摸了摸他的眼角,他从堪称噩梦般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说:“我没哭。”
楚晋轻轻顺着他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睫羽垂落下来,覆住了大半眸光,近乎柔和。
“那一剑,伤到本源了吗?”
他固执地抓起沈孟枝垂落的手腕,手指发颤地摸上他的脉搏,却不出意外没有丝毫内力的波动。
在术平城是这样,在褐山脚下是这样,对方自始至终没有用过自己的内力。楚晋不是没有起过疑心,却没有想到,他不是没有内力,他不是生来便如此。他不是从来平庸,不是不会拿剑,不是不想。
而是,他再也没法像从前那样,剑破长虹。
那一脉汹涌的内力,早在数年之前被人毁损殆尽,归于沉寂。
楚晋怔怔松了手。
痛苦与自责深深扎进心脏,将他脸上的血色生生抽离。楚晋轻轻摸过那道不算平整的疤痕,垂下眸的刹那,与对方十指相扣的掌心,忽而有汹涌纯粹的内力喷薄而出。
内力顺着相贴的手心,潮水一般,从他体内传到沈孟枝的体内,毫无保留,无休无止。
可却在对方体内,如坠入深渊的石子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沈孟枝低声道:“别浪费你的内力,我试过,没有用的。”
习武之人,自幼便开始筑基练气。可他作为一个武将的根基已经被彻底毁了。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一口枯竭的井,再也不会被内力充盈。
楚晋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继续不要命地往他的身体里灌输内力。寻常人早该到了极点,他却只是脸色差了些,世间无数人求之不得、毕生所求的精纯,飞快地从他手心流失、消散,化为乌有。
“楚晋!”沈孟枝骤然抽回手,中断了他疯狂的举动,“没有用的,别再浪费了。”
手心的温度飞速散去。楚晋盯着自己的手,半晌,动了动唇。
“你这个样子,”他声音很沉,低哑发涩,“我会心疼。”
沈孟枝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也没有谁能欺负得了我。”他笑了笑,“有你护着我啊。”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挨得很近,楚晋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种如同抚摸幼兽一般的小动作让沈孟枝失笑,却听对方问:“你摔下城墙后,是谁救了你?”
“还记得我遇见的那个屠户吗?”沈孟枝缓声,“那只流浪狗循着气味找到了我,拽着他的裤脚把他带了过去,然后他救了我。”
“是他?”楚晋有点意外,“我以为他与你关系不算好。”
“的确不算好,那时在玉膏城里,他是唯一一个从不给我好脸色的人。”
沈孟枝笑了一下,“可最后偏偏只有他救了我。”
那日玉膏事变,叛乱的百姓与士兵打开城门,对旧秦俯首称臣。可他们没等到新主的接纳,等到的却是旧秦的屠戮。
偌大一座城,最后活下来的,竟然只有一位不受待见的屠户和一只流浪的小狗,因为出城救他,幸免于难。
“史书记载,唐墨白谈判议和一事无果而返,因故奉命回京,楚戎重回主将之位,接手玉膏后,率兵屠城。”
楚晋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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