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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质地的门牌上镌刻着花体字符,李西城驻足在那扇陌生房门前,指根倒叩轻敲,两下。
等待的几秒钟里,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清脆的门栓砂轮转动声骤然响起,视线里蓦地出现一个扒着门框探头的脑袋。
他的发梢还在滴水,眉宇眼睫都带着水汽,看上去刚刚洗过澡。
门里门外,四目相对。那双湿润的眼睛犹似一泓清水,猝不及防地将李西城的心撞碎一地。
杭水鼻翼轻轻翕动,心砰砰跳,下意识舔舔嘴唇,敞开房门,问道:“你要进来吗?”
船舱里气温高,李西城没穿西服外套,黑色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手腕袖口松松挽起来,明明很禁欲,却无端更加勾人。
杭水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锃亮,嘴巴微张,还傻乎乎地咽了咽口水。
可爱得要命。
李西城心里好笑,心想进去了估计是没法聊事情了。
无论如何,该说的话得先说完。他不想和杭水稀里糊涂地滚床单,然后草率地发展成不伦不类的关系。
既已决定重新开始,就该给过去收尾,烫下一个句点,再给彼此画上一个新的起点。
李西城轻声道:“就在这里说吧。”
杭水心底一沉,眸光流转,微微渗水,指甲攥紧了发痒的手心。
两人站在玄关处,波斯花色的地毯很柔软,李西城轻轻握起杭水的手腕,把他手心摊平,将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的薄薄纸张放了上去。
杭水怔住,不明所以地垂眸看去,在看清那是什么的瞬间,心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剧烈的疼痛流经骨髓蔓延到指尖。
原来,发生过的事情并不会被忘掉,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这几年,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怨恨杭渐宗对他做过的事情,无论是被软禁,还是被治疗。因为只要一想,那种失去人身自由、全然丧失尊严的痛苦无力就会把他吞噬。
这张支票却如同一枚引爆器,激起了杭水那些其实不曾被疗愈的创伤,一时间心腔里溢满了愤怒和恐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脊背不由自主地发麻,如坠冰窖地冒冷汗。强烈的应激反应让他没法保持清醒,眼神如同充满攻击性的小兽一样剑拔弩张。
李西城注意了到杭水不太对劲的情绪,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却来不及细想,以为他是在生气自己当年收了这笔钱,开口道,
“我用这笔钱,救了一个人的命。”
诚然,杭渐宗当初拿出这笔钱的动机并不纯,可阴差阳错地,它却是真的充当了救命稻草的角色,拯救了一个绝望的家庭,改变了三个人的悲剧命运。
李西城垂眼轻声道,“我一直联系不上你爸爸,你可以转交给他吗?”思忖一瞬,顿了顿,“也替我跟他说声谢谢吧。”
四年里,杭水总在想,假若他日相逢,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李西城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李西城会要他去向杭渐宗道谢。他明明就知道,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们根本不会被迫分开。
他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对李西城而言,却是轻描淡写就可以翻过去的旧篇章。
他对我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将杭水全然淹没,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有够操蛋的。
原来李西城不是来找他上床的,他是来跟他清算这些破事好彻底跟他断得一干二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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