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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般听话,想必——”
扑哧。
雪下得极冷,纷纷扬扬,漫天飘零。
刀刃戳破衣料和血肉的声音也极冷,冷到血液凝固在薄薄的刀面上,久久没有滴落,凝固成僵红的颜色。
天气极冷,冷到仿佛这一刻的时间都冻住,静止不动了。
雪山上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一刀正中胸口,巍澜宗宗主赫然睁大了眼睛,神采渐渐从他的眼神中流逝,越来越黯淡,越来越黯淡。
他双手无力地握住剑柄,劲儿却怎么也使不出,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终于没了声息。
目睹这一切的其他宗主脸色风云变幻,最终无一例外地露出了惊恐。
他竟然敢!
他真的敢!
又是扑哧地极冷的一声,大剑被抽出,暗红的血液溅到他俊美无双的脸颊,冷漠又血腥,黑洞洞的眼神死寂般沉默。
隐隐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令人畏惧的,恐怖的气息。
众人皆是寂静万分,看着他回过头。
樾戈以手立剑,嘶哑着嗓子说道:“以后,谁敢说宿婉,谁敢动挽越教,下场如他。”
话一出,无人敢应。
挽越教一众都红了眼。
樾戈放弃了自己的前途,从此之后再无向前一步的可能。他分明是在替宿婉继续守护着他们。
如宿婉所愿,他真的做到了。
樾戈说完这句话后,大剑翁鸣一声,立即收入鞘中。
大雪将脚下的血迹缓缓掩埋。他一步一步走到宿婉面前,以真气包裹抱起,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除非挽越教有危险,恐怕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了。
青琰宗宗主看着这个昔日最看重的弟子离开,只觉得熟悉又陌生。他怔怔然地愣了片刻,这才颤颤巍巍地问:“修为到哪一步了?”
道长站在身旁,神色复杂,似是敬畏又似是惋惜。
“可惜了啊,距离天道,咫尺之遥啊。”
巍澜宗宗主死去,无人替他报仇雪恨。
不知是如何商议,六峰又恢复到往日,只是挽越教从此立下规矩,教中之人不许接触六峰之人,只进不出。
自那之后,再也没听过樾戈的踪迹。
有人说极北之地有雷劫响动,想必他是遭受誓言反噬,死在了雷劫之中。
有人说在妖兽之森见到过他,也有人说在人间的西域见到过他。他的行迹似乎都是在求仙问药,打探能否有找回魂魄的办法。
后来。
听说樾戈修行无情道,变成了魔修。
挽越教越发兴盛起来,只是越山的后山从此被封锁,再也不准人进入,任何人敢踏足都格杀勿论。
后来的越山就变成了禁地,人人谈之色变。
传闻渐渐就变成了什么,越山之上怨气太重,净是鬼怪,谁去都生死难料。
不知为何,那山上极冷,常年积雪,白茫茫的雪再也没化过。
再过漫长的时间之后,记忆渐渐被封锁,记得当初那件事的,只有在场的人了。
……
宿婉漂浮在虚空中,静静看完这一幕。
她竟不知自己离开之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宿婉旁观着樾戈到处寻求办法,如游魂般飘荡在人世间,最后只剩下执念可活。
他抱着宿婉的骸骨,静静地坐在了越山的树下,最终还是苦笑一声。
“既然不愿等,又为何要招惹我。”
他一生都困在了执念之中无法逃脱。
答应宿婉的事情,他没做成。每想到这一幕都会心悸剧痛,没有解决的法子。
“我想修无情道,却连门都进不去。
想修佛系,六根清净怎能做到。”
想忘记,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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