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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黎棠好想狠狠呼出一口气,可他不想被发现,只能很轻,很慢地吐息。

心跳的却反其道而行之,频率加快,声响清晰,像有鼓槌在耳膜敲击。

他知道这有些冒险,因为打沙袋时发力错误导致的伤早已痊愈,如今腕上深浅不一的痕迹均是人为,每一道都有来历。

有无聊时随便捏的,有坐在客厅往楼上看的时候摁的,还有上次把曹洋和李美琪送往车站的路上,由于无所适从和极度焦虑,手在暗处乱掐的。

更多的还是在深夜,闭上眼,想起那个雨后的傍晚,纱布在手腕上缠绕,一道接着一道,最后被细长的手指攥住,慢慢地、用力地抽紧。

那是比毒品还要让人上瘾的痛感。

和黎棠猜测的一样,蒋楼并没有注意到那不寻常的创面,包纱布的动作从容不迫,气息也平缓,似是郑重,又好像因为经常做这件事,所以感到无趣和疲倦。

只在最后,纱布末端自已经包裹着手腕的纱布下穿过,手指并拢握紧,往手心方向一扽。

箍住手腕的手也在此刻使劲,不允许他移动分毫。

疼痛远比上次来得激烈,迅疾,许是别到哪根筋,黎棠甚至有一瞬眼前发黑,冷汗都冒了出来。

蒋楼似是察觉到,稍微收了劲:“弄疼你了?”

那声音低沉得像来自深谷。

好在,人类最擅长忘记稍纵即逝的苦难,哪怕是让人生不如死的那种。

松开咬住嘴唇的上齿,黎棠缓了口气:“没有……不是很疼。”

一片厚云飘过来,将正午高悬的太阳完全遮挡,天色阴沉下来。

包完纱布,黎棠的手攥拳又张开,如此反复几次,感叹道:“好厉害,完全不影响动作。”

这次多缠了几道,以虎口为支点固定,自是牢实。

蒋楼的视线扫过去,发现黎棠在笑。

黎棠有一双圆眼,重睑线条却又在眼尾外缘上挑,因此哪怕笑得眯成缝,也总是摆脱不了灵动黠慧,以及清艳——哪怕这个词不该用来形容男生。

像只小狐狸。

可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容易被骗,这么蠢的狐狸。

蒋楼不作声,黎棠便有些忐忑。

但他没有忘记今天来到这里的第二个目的。

黎棠挪到蒋楼右边,试探着问:“星期天有空吗?”

“怎么?”

“我过生日,打算在家里办一场聚会……你会来吗?”

蒋楼很轻地笑了一下。

黎棠不太明白这笑容的含义,几分窘迫地找补:“不是只请你一个,班上的同学我都叫了。”

这回没等太久,蒋楼应道:“嗯,我会去的。”

作者有话说:

别人夸人颜好:真漂亮

蒋楼夸人颜好:像狐狸

第10章 怎么哭了

为了这场生日聚会,黎棠提前一周多开始准备。

即便表面上不显,作为皇城脚下的首都人,在这帮小城市的同学面前,黎棠是有点包袱在身上的。因此他的生日聚会更得别开生面,不能掉链子。

更不能掉价。

黎棠拜托阿姨帮他找厨师,两个要求,一是要在当地有名,二是能上门服务。

这种一般只能找做家宴的师傅,黎棠嫌他们做惯流水席手粗,千方百计联系到一位曾供职于某五星级酒店的厨师,按照厨师要求购置一套价格不菲的刀具,并安排阿姨为他打下手。

拟定菜单也尤为谨慎。毕竟那么多人,众口难调,应当尽量选择大部分人都容易接受的菜式,比如蒸螃蟹,白灼虾之类口味清淡、突出鲜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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