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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没有任何的动作，可祁燃觉得他的身上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起?伏翻滚。

他说：“好。”

对面的人说：“谢谢。”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对面响起?声音：“你?知道吗？当我发?现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有多么开心，那是我第一次有意识，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但我就是知道我诞生?了。”

“后来我能看见?了，也?能听见?了，我看到了天空，看到了树木，看到了小草、虫子，我还?看到了人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只是慢慢的我觉得有些孤单，全世?界好像只有我一个?这样的东西，我感到了害怕。”

“这个?时候，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有一个?世?界，那里都是和我一样的存在?，邀请我去。”

“我很期待，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我去到了那个?世?界，那是一个?被红雾笼罩的世?界，里面真的都是和我一样的东西，他们自称是鬼怪，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但无?论如何，我很开心。”

“我以为有了同类之后，我就能和同类们一起?玩了，我们可以像人类一样，一起?聊天，一起?玩游戏，一起?躺着看天空……”

“我甚至都想好了我们要一起?跳格子，那是我最喜欢的游戏！”

“可是没有鬼怪愿意跟我一起?玩，他们的生?活里只有血腥和杀戮，他们热衷于厮杀，热衷于杀死人类。”

“我不明白，人类跟我们有什么仇怨吗？为什么要杀死他们，为什么不能和平的相?处？”

“我开始劝说我遇到的鬼怪，一个?两个?三个?，劝到第四个?的时候，穿着黑袍的修士出现了，他们说我是异端，把我抓到了这里。”

祁燃站在?牢门前一动不动，看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再次说话，声音很嘶哑：“他们用挂满了凝固沥青的鞭子抽我，要我承认我是异端，我说的话都是错误的。”

“这不可笑么，我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跟朋友一起?玩，我只是想要大家都开心一点，平和一点，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我又要怎么承认我是错的。”

祁燃说：“我觉得你?是对的。”

“咳咳，谢谢，你?是我进入这里之后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谢谢。”

“或许是发?现鞭子没办法让我开口，他们又开始给?我灌水，那可真是痛苦啊，漏斗直接插入我的喉咙，水源源不断地被灌进去，我感觉我快被撑爆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下来，用绳子勒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推到在?地，就像是我看到的人类小孩儿踢球一样，他们把我当球一样踢来踢去。”

“水在?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水也?能让我这么痛，我快被痛死的时候，他们绑住我的脚趾把我倒吊了起?来，解开了勒住我脖子的绳子，于是水和血从我的嘴巴、鼻子、耳朵里涌了出来……然后，我摔在?了地上，我的脚趾断了。”

祁燃看向了他的双脚，正对着牢房门，于是他看到了，左脚的大脚趾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糊糊的断口。

那个?人说：“你?知道吗？宗教裁判所这个?地方之所以恐怖，让所有鬼怪都害怕，就是因为所有进入这里的鬼怪，都会变得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一样，会痛、会受伤，而且受伤之后还?没办法恢复。”

“所以我也?很奇怪，那样的折磨之后，我居然还?是没有死。昨天，他们把我绑在?木板上，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四个?人拉着我的手脚朝四个?方向拉扯，我的四肢断了，然后身下的木板往两头?活动，我的脊椎断了。”

“我能感觉到，我真的快要死了……太好了。”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微不可闻，祁燃忍不住往前走，但他已经贴在?了栏杆上，再也?无?法往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