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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发好了,他揉好面团时,灶上的水也开了,呼呼地冒着热汽,镰子上铺好了屉布,把大胖馒头挨个儿摆好,盖上锅盖,用不上一刻钟就能出锅。

趁这个时间,清言把化好的猪板油切成丁,把灶台上另一口大锅掀开,里面的水都用抹巾擦干,压好的煤块捅开,锅底烧热了,就把板油丁下下去,小火慢熬,没多久,锅里就滋滋啦啦响起来了,有亮汪汪的油沁了出来,香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等清言把热腾腾的馒头起锅了,那边板油也熬得差不多了,小半锅油里飘着油渣,清言咽了口口水,把火压上,油渣单独捞出来,放到粗瓷大碗里,他用筷子夹了一块塞进嘴里,嚼了嚼,顿时眯了眯眼睛,油滋滋的,酥酥的,香爆了。

余下清亮的荤油则盛到罐子里晾着,凉了以后,它就会凝固成白色膏状,炒菜、拌面都好吃。

他才忙得差不多,身后的门就响了,清言听见动静了转身去看,顿时笑了起来,喜悦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他身上的灰色衣袍是邱鹤年的旧衣服,缝缝补补的实在穿不出去了,他就对付穿着在家干活。

这衣服给他穿明显大了,袖子挽到了手肘,衣领松垮垮的,露出好看的颈子和一部分锁骨,那脸蛋和颈子连带手臂都白生生的直晃眼睛。

刚蒸了馒头,清言的脸被热气熏得微红,他刚吃了油渣,嘴上油亮亮的,像涂了唇膏,显得那副嘴唇更加柔嫩而饱满,笑得眼睛晶亮,眼神里都是欣喜和依赖,比外面还没落山的太阳还亮。

才迈步进门的男人的脚步顿时顿住,他半张布满狰狞疤痕的脸隐在阴影里,另一边相对完好的脸暴露在夕阳透进来的朦胧的光线下,那双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嘴唇唇角紧抿。

邱鹤年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个新娶进门的小夫郎,一向如湖水般宁静的双眸里,渐渐演变了幽深的深潭,他在嗓子深处,发出一声,“嗯,”喉结动了动,嘴唇轻启,“活都干完了,就回来了”。

第11章 臊得没法见人了

天刚蒙蒙亮,邱鹤年和清言两人就已经出发了。

用的还是李婶家的大推车,上面装了满满当当的东西,都用麻布盖着,用粗绳一道道固定在车辕上。

一堆东西边上留了个空位,放了厚垫子和被子,清言穿得像个球一样鼓鼓的坐在上面。

他背对着邱鹤年,戴着棉手闷子的双手揣在怀里,头上的毛皮帽子和围脖把他的脸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走在村子河边的路上,车轱辘压在有薄雪覆盖的路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路过豆腐坊时,邱鹤年花了两个铜板打了两碗热豆浆,给清言一碗时,他也只是撇着脸接了,一声也没吭。

这豆腐坊在柳西村开了有十来年了,打仗那两年关停了,这一家人还去外地投奔过亲戚,后来仗打完了,还是故土难离,又大老远折腾回来了,豆腐坊也又开起来了。

这个地方冬天酷寒,春天风大干冷,不算是很适合人生存的环境,但水质是不错的,做出的豆腐没有涩味,又白又嫩,豆浆也又香又浓,能喝出黄豆本身的香味。

两人在家已经吃过早饭,喝碗豆浆是让身体热乎一些,赶路不至于太难受。

清言喝完时,邱鹤年已经早就拿着自己的空碗在车旁等着了。

清言把碗递给他,然后立刻拉上遮脸的围脖,扭过头去。

邱鹤年没说什么,沉默着接过碗,送回了豆腐坊,两人就继续赶路了。

路过刘猎户家时,老头已经在门口张望了,见了邱鹤年就眼睛一亮道:“我就说你们也该出来了,”说着他回头冲门里喊了一嗓子,“二喜啊,出来吧!”

清言正好奇二喜是谁,就见一只大黄狗从院门里冲了出来,绕着推车就撒着欢转悠,还用前爪搭在车板上,那样子好像要跳上来和他热乎一下。

清言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咬过,从那以后就特别怕狗,眼看着二喜要跳上来,他吓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顾着一个劲往车里缩。

一道身影快速走了过来,挡在他身前,呵斥了一声,“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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