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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大雍就真的完了,他一面向朝廷寄了请罪书,一面趁着夜色杀了秦徊,夺取兵权,径直向抚西攻去。他在军中威望更甚于秦徊,军中没有不听他调遣的。
聂照佯以臣服,却不多恭敬,朝廷若怒因此开战,正好给了他们起兵借口——本已臣服,奈何逼人不得不反。
届时天下诸侯以此为籍响应,正是给了他们把柄,于民心威望无益,何况朝廷如今又灭有十足的军力能全然压制住所有的反贼,战火再兴,照比之前大诸侯分割时要愈加混乱,令生灵涂炭。
可要是先一一消灭这些因为内斗而散乱的小诸侯,无疑是给了聂照足够反应地时间,他割据西北,若不能趁其不备一举攻破,倒时悔之晚矣。
所以这个恶人,只能由公孙既明来当,他诛杀秦徊,自发进军,那此事就是他一家自作主张先斩后奏,不听朝廷调令。
现今广平公主监国,只要她发御令急调公孙既明回京治罪,余下随聂照假降朝廷诸侯,就能被稳住,他们没有造朝廷反的由头,不过无论这一战输赢,公孙家今后都不会好过。
近日不曾下雨,大军行至黄沙滚滚,弥天而上,不见日月,唯见粼粼旗帜在半空影影绰绰飘摇,车马碌碌闷响来回滚动,公孙既明骑在马上,腰杆笔直,丝毫不见颓态,双手紧抓鞍鞯,苍老的双颊被热气蒸出几分血色,瞧着康健不少。
公孙太平勒马上前关切:“父亲,可要歇息片刻?大战在即,您要保重身体才是。”
公孙既明摇头,队前忽地有小将连滚带爬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声线颤抖:“将军,帅旗迎风而折!”
周围听到讯息的众人俱是倒吸凉气,马儿似乎也能察觉到主人的心情,打了几声响鼻,脚步乱踱,一时整肃严密的队伍多了几分慌乱。
帅旗高一丈九,长三尺,阔一尺五寸,是军中旗帜中最结实的,绝不会轻易折断,自古以来帅旗折都主大凶,战事不利,此战必败。
公孙太平手也抖起来,却还是前进几步,将帅旗重新绑在身后,砍了扶旗人的脑袋:“谁再胆敢不司事物,扰乱军心,便如此人!”
此举大大震慑了所有人,躁动的军队重新恢复安静,只是安静之中更多几分压抑。
若只是帅旗折断,尚不至此,昨日占卜兆候,见风绕旗杆直而垂下,鼙鼓无声,为大凶之兆,预兆着大将战死于野{1}。
此战尚未开始,就已是凶相毕露。
抚西与苍南摩擦频频,近来常有交战,大将牛力为苍南斩于阵前,打得血流满地,可见聂照与第五扶引这对虚假的舅婿联盟着实不牢靠,而第五扶引那位义妹已经被囚禁在家中多日不出了。
虽要他们帮助自己绝无可能,但足可见第五扶引绝不会援助聂照。
这算是公孙家与聂照堂堂正正第一次在战场上相见,十几年前,谁也未曾想过会是如今地步。
公孙既明阵前还在劝降,若聂照这次能真正心悦诚服归顺大雍,必定以礼相待,为聂家平反。若是聂沉水或聂积香,都是他带出来的孩子,身上无不有他的影子,要打自然容易,但聂照他不曾教导一日,对方所经战事不多,难测行事。
聂照披一身寒光烨烨的甲胄,回道:“将军如今自身难保,如何能为我做主?不如及早弃暗投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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