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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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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刷上了一层桐油。

摊主的儿子帮他们把凳子擦干净,请他们落座。

姜月将东西放在桌子角落,拘谨地看聂照先开口:“一碗鲜鱼面,面切成细丝,煮时不加荤油,加一碟沥干的牛蒡脯,不要太咸。”

等聂照说完,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姜月才跟摊主摊主拘谨说:“一碗,一碗素面。”

“行,饿不死就行。”聂照点头,用随身携带的手帕背面擦了擦自己面前桌子的一亩三分地,然后将紧窄的袖口扣子解开,向上翻了三折,才把帕子正面放在桌上,防止皮肤和桌面接触。

姜月从未在除了家之外的地方公共场所吃过饭,十分局促不安,落在腿上的手此刻觉得怎么放怎么不对劲,在腿上挪动了一会儿,抬起来放下去,又抬起来。

聂照在她袖子要落在桌子上之前,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的两个手腕。

“新衣服新衣服,还是白的,姜月你怎么敢往这个桌子上放的?沾上油污根本洗不掉,到时候衣服黄一块白一块的脏死了。”他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他从怀里又掏出一块手帕,依旧用背面擦桌子,然后正面平铺在上。

“你怎么这个都不懂?往常学什么了?以后出门随身带好手帕,听到没有?”聂照碎碎地说了一顿,姜月讷讷点头。

“三,三哥,你这么爱,爱干净,为什么,院子,院子里的草不除?”姜月不解,不仅草不除,厨房都落了厚厚一层灰。

她问得聂照脸上一僵,后槽牙磨了磨,又狠狠瞪她一眼,没好气说:“那能一样吗?”

姜月不敢再问了。

她这时候还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大少爷脾气,矫情,多事,在外尤甚。

在大少爷眼里,油污是脏的,臭的,难以忍受的;杂草的香的,清新的,天生地养的,无非乱了点;灰尘是自然堆积的,视而不见就能当作不存在。

摊主儿子将两碗面并着一碟小菜端上来,分量十足。

姜月看看聂照,学着他,把自己短袄的袖子向上翻了三截,可袖口太宽,料子太滑,她翻上去,又会重新滑落。

她反反复复试了许多次,都不成功,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却不敢让袖子和桌面有接触。

聂照吃了两口面望过去,被她笨得脑袋生花,把打包衣裳的绳子拆下来两条,唤她:“伸手过来。”

姜月就乖乖把手伸过来了。

他皱眉把她的袖子重新折上去,用绳子绑好,果然不会再滑落了。

然后他拍拍姜月的手腕,说:“吃饭吧。”

“谢谢,三哥。”姜月摸摸被系紧的袖口,冲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三哥真聪明,我,我就不会。”

她的话过于真诚不作虚伪,饶是聂照也不由得被她崇拜的眼神弄得一笑,但是只片刻,他就回神了,目光落在她的袖子上,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由得冷下脸:“少拍我马屁,好话说再多你也烦人,以后管好自己,别总烦我。”

他最好少管姜月,给口饭吃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他刚才在做什么?帮她绑袖口,擦桌子,为她浪费了自己人生中的一刻钟,她难道没长手吗?

若是他今后日日要帮她做这些事情,岂不成老妈子了?

聂照想他年方十七,正当风流,连当爹都为时过早,要为个姜月做这些磨人的琐事,浑身就已经发冷,连忙吃了几口面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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