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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殖民地了?”

“!”

方彧垂眸:“远星太荒芜,我的人受了很多苦,我会带他们回到桑谷。”

安达不怒反笑:“桑谷的确是个好地方。你登上过黎明塔的最高层吗?”

“……”

“你站上去看看吧,到那里,你会感到自己胸膛里栖居着一只野兽。”

安达淡淡说:“所有的驯兽工具只有一条麻绳子,必须勒紧缰绳,否则它会损耗你的理智,磨灭你的情感,最终把你吞噬。”

“方彧一直很理智,我真想看看,何等的理智才能与之抗衡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方彧平静道:“有您提供案例,我会努力不变成一个怪物的。但您恐怕看不到了吧。”

“我当然将会死去。”安达也平静地说,“死亡毕竟是一门平等的哲学。”

“您还能活多久?”

“这有些直白吧。你不怕伤害我的心灵吗?”

“哲学家活着不就是在为死亡做准备吗?”

安达失笑:“你柏拉图学得倒很好,但柏拉图已经被现代哲学批判得体无完肤了——你指的死亡,是意识层面还是物质层面?”

“这两者不会一同消逝吗?”

“如果我现在从黎明塔跳下去,那大概会同时消逝。如果我就这样安静地等候死神降临,那就会先一点点交出灵魂,再失去□□……您知道的,就像您得了阿尔茨海默症的外祖母一样,先失去灵魂,再璧还躯体。”

方彧合上眼:“那您不如现在就跳下去。”

“为什么?”

“您本来就是精神上的生物,又对世界充满了控制欲。理智逐渐消磨而任人摆弄,应当是您不能忍受的那种痛苦。”

“你对生死的观点太草率,还夹杂着相当的政治因素,我不赞同。”

方彧笑了:“为什么?”

安达:“琴弦折断的提琴不再能演奏神圣之音,但朽坏的琴身还存在着。意识比□□更脆弱,是寻常的事,我能接受这一点。生死是宏大的课题,我宁愿自然地旁观一场死亡,而非因主观的恐怖痛苦,就加速这一过程。”

方彧:“我不欣赏您的类比推理。但说实话,这种坦荡倒是很出乎我意料之外。”

“不是我的类比推理,是《斐多篇》的。我收回刚刚的赞誉,您上课总是睡觉——不过,能给您带来一点惊喜,我很高兴。”

安达莞尔,像是真的很高兴一样:“路过你老家的时候,回家去看看。”

“为什么?”

“给你寄了一份快递。”

方彧笑了一声:“哦,定时炸弹吗?”

安达朗声大笑起来:“哈,你猜呢?即使就是定时炸弹,你也会忍不住去取的吧,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话音未落,对面忽然一片嘈杂,通讯戛然而止。

方彧浑身一软,不知何时,冷汗已浸透了衣衫。她向前一跌,扑倒在桌面上,弄翻了茶杯,却没有力气去抬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翻倒在地,四分五裂。

门被砰地推开——“提督!”

方彧眼前忽而漆黑忽而通红,脑子又有点不清楚起来。

趁着神智清明,她逼迫自己提起力气开口:“到波塞冬,停一下……我回一趟家。”

洛林跪下来,却不敢乱动她,维持着搀扶的姿势:

“安达和您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去那里?万一是他的诡计呢?”

方彧苦笑道:“用不着担心……他不放人,我们跑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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