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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彧吓了一跳,忙按住他的手:“阁下!”

“干什么,要我咬你不成!”安达甩手怒道,甩得没什么力气。

“你咬我也不是不可以。”

“咬你……有什么用!我自己身上疼一点,头疼得会好一点……你把你的本事留到产房吧!”

她才不会自己怀孕……“不会的,我去培养缸里捞。”

“我看过一篇论文,培养缸里培育的孩子,胎儿期没有和母亲身体接触,长大容易……感情淡漠。”

她的孩子,要是感情丰富就该怀疑捞没捞错了……“您是母体自然出生的?”

“尊驾觉得,问这个合适吗?”

是您先提产房的——“当我没说。”

“……我是。是我父亲,逼迫我母亲。”

方彧眨了眨眼:“我天,原来这是感情丰富版本的,您这要是缸里捞的,得是什么样子……”

一阵急剧疼痛过去,安达合上眼,不说话了。

金发被冷汗沾湿,像雨打后的阳光,沉甸甸栖在额角。

半晌,安达哑着嗓子:“你不要就这么走了,我很需要你。”

方彧:“!”

她从没见过安达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也从不知道安达竟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七分委屈二分幽怨,还有一分缠缠绵绵。不愧不是从缸里捞的啊。

安达垂着眼睫,冰蓝色的眸子往左侧略偏,咽了一口吐沫。

“叶仲死了,吴洄可以趁机整顿诸邦,远星的局势对我们……恐怕不会很有利。”

“我自己……大概也快死了。”

方彧:“真的吗?”

安达皱眉瞟了她一眼,又立刻垂下眼,说两句喘一会儿:

“当然是真的。他们说,如果再发病,我必死无疑……谁知道还有多长时间,不过三五年之间。这几天,我在想怎么……料理后事,至少……不给别人留一个乱摊子。”

明知安达在表演茶艺,但她也清楚,他只是换了一种语气说实话。

他的睫毛是浅浅的金色,很长,落在冰一样的虹膜上,甚至有淡淡的倒影——令她想起故乡冬日阳光下的冰挂,是美丽的东西。

方彧忽然有些难过:“阁下啊……他们知道吗?”

“裴行野?我不想告诉他,他就会哭哭啼啼的。”

方彧垂眸苦笑:“阁下,可我……难道就没有心吗?”

“你要是有心,你就该知道……这样的时候,你如果走了……很多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达脸上的幽怨淡了些,语速渐快:

“远星如不能做到长期驻军,至少要让燧石关-廷巴克图一线的小邦独立,保证远星和联邦之间不会直接接触。”

“至于陆银河——呵,跨国集团是这个时代的宗教啊。眼看他要成为这个时代的新教皇了,说不定日后还能搞出一片教皇国来。”

“有些时候我倒很想看看商业帝国的形态,但是现在——他、敢。”

方彧:“……”

安达心虚地眨了眨眼,又垂眸:“我——”

方彧终于忍不住了:“我不辞职了!”

安达一怔:“……真的?”

方彧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又不知为何并不很想反悔。

她用安达刚刚恶心巴拉的口气:“……反正也就‘三五年之间’,能忍。”

“哦!”安达瞬间脸一垮:“给你加元帅,做不做?”

方彧:“不做。”

安达:“提衔而已,白涨工资,为什么不做?”

方彧:“阁下是十万个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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