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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她很开心,就像……他姐姐一样。
裴行野:“她不是自杀,是我开的枪。我……”
安达啪地拍桌:“你傻吗!你开了枪,显然是因为在佐藤小姐的心目中,由你开枪射杀她,比她自杀更能伤害你——你最吃这一套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要是我要报复你,我也这么干!”
“她恨你恨到愿意用生命施加报复,这是她审慎思考后的决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被人家打心理战玩得团团转!”
裴行野愕然:“……她为什么要恨我?”
安达猛地回头:“这还用问吗?真诚而执着地追求一个单一的、遥不可及的目标,孤独、无人理解、希望寥寥,身体又不足以支撑——越真诚就越痛苦,越执着就越绝望——”
他深吸口气,语气稍缓:
“我之前只觉得,如果你真的和她结婚,迟早有一天她会恨你恨到想杀了你。所以我说不要爱屋及乌地结婚——没想到即使不结婚,她还是会恨你——是我的错,之前我看她那么听你忽悠,我以为她脑子不好使,没想到她这么聪明!”
“……”
安达说的每个词都令他震惊,他好像从未了解过佐藤云。
明明安达甚至没和佐藤云说过几句话,明明他才是自称离世人太远的那一个,明明……
“行野。”
安达忽然转过身,神情很严厉:“什么是死亡?”
提问的口气,职业病——裴行野被从湍急的记忆激流中拽出。
安达垂直看向地面,轻声说:
“亲人的死亡,就像一直栖息在臂弯上的海鸥……忽有一日大风刮过,飞回天空。留在码头上的人,不该望着青色的天依依不舍,我们都只是歇脚而已,等待着我们的那阵风。”
“安达先生,那……我的风是不是快来了?”
安达淡淡道:“死亡是一场伟大越狱,能服刑期满者有几人?我不知道。”
敲门声响起。
裴行野立刻噤声。安达回过头:“哪位?”
桑谷驻留司令官卫澄的声线无波:“下官卫澄——安达阁下,您约方提督今天下午见一面,她已经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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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
方彧懒洋洋抬手敬礼,带着那种漫不经心又令人安定的神色。
安达在窗前转身:“你都听说了?”
“只有您告诉我的那部分,裴提督因为佐藤准将伤心得要辞职什么的,”方彧说,“其他的,下官消息不畅。”
安达冷笑:“那是谁告诉您,这幕悲剧还有下半章了?”
方彧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安达垂眸:“坐吧。”
“别,还是您坐。”她留意到这是室内唯一一把椅子,于是很有礼貌地谦让道。
闻言,安达突然眉心一蹙,默默打了个寒战:“……”
方彧讶异:“怎么了,阁下?”
“——要你坐你就坐,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啊?是!“
还没等方彧的屁股挨上凳子,安达突然又怒道:“算了,你不爱坐就别坐,我烦得很,咱们出去边走边说。”
方彧:“……啊,是。”
桑谷的冬日午后,风虽然很大,但带着阳光的暖意,并不冷。放学的小学生三五成群,吵吵嚷嚷。有人推着小车,卖五颜六色的零食。
安达望向不远处的小推车,停下来:
“行野如果不干了,你觉得谁来接任?”
方彧:“谁接任也不如裴提督,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
安达阴恻恻瞥了她一眼:“军部部长兼首席元帅,四面八方,人情练达,也不是什么好工作——总不能抓着一只羊薅羊毛,薅得像葛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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