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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蕤要走,她却默默掏出饭盒。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完全没动过的几样菜装进第一个饭盒里,再把动过的饭菜装进第二个饭盒里。
最后,她犹豫片刻,把手伸向了方彧和陈蕤盘子里的剩菜——
“可以吗?”她眨了眨眼,无辜道。
方彧:“……可以,当然可以。”
陈蕤:“……你这是要攒钱去奥托买房吗?那里房价已经……降下来了。”
她的尾音随着卫澄按上饭盒的清脆响声,湮灭在空气中。
卫澄抱着饭盒,小声道了谢,又特别向陈蕤多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匆匆离开。
方彧瞠目看着陈蕤:“我的天,你居然知道‘房价’了?”
陈蕤抄着兜耸肩:“阶级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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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野和众人在军官食堂门口作别,各自离去。
德拉萨尔有些醉了,步履踉跄,嘴里还念叨着:“银色的头发!银色的!”
他哭笑不得,招手叫来一个年轻小兵:“送他回去,让他闭嘴,别喝醉了说胡话。”
小兵得到裴提督的指令,激动万分,奉若神明:“是!”
他又站在晚风中眺望了一会儿,确认德拉萨尔没有捅出什么篓子,才转过身,朝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安达先生。”
裴行野在几步远处站住。
安达伏在阳台栏杆前,迎风而立,闻声没有转头。
“他们都说什么了?”
裴行野故作沉吟:“德拉萨尔恐怕对卫准将一见钟情,但却惹了对方讨厌。”
安达嗤笑一声,转过身来,两肘仍搭在栏杆上:
“放屁,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有人心怀怨怼、觉得不公平吗?”
裴行野平静地说:“没有。”
“是真的没有,还是你想让我觉得没有?”安达似笑非笑。
他这种半笑不笑的表情,其实是有些吓人的。至少他熟悉的那些文官武官,都会在他的笑容中汗流浃背。
他不清楚为什么,但他清楚其中的功效——让人说实话。
但裴行野的神色依旧从容温和:
“属下不会让您为了这种事担心,安达先生。”
安达哂笑——这句话换种口气,不,哪怕保持这种温驯的口气,只是换个人——就不像是打包票劝他不必自扰,而像是胁迫上峰搞下克上了。
所有人都说裴行野八面玲珑、圆滑老道,就这也能叫“八面玲珑”?
安达抬起下颌:“那你过来。”
裴行野不明所以,站着没动。
安达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将他强拉上来:“你看!”
裴行野的视线触及天空,登时变得茫然失焦,像是盲了一样:“……您在看什么?”
安达举手:“风暴要来了!”
裴行野一怔:“……风暴已经来了。”
“这片云是属于你的!”
裴行野琥珀色的眼瞳由迷离逐渐聚拢,继而猛然一缩。
安达知道,他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不再打哑谜:
“联邦的军制要改革,肯雅塔说反就反,是前车之鉴。两条原则,现在是战时,不能让将军们觉得损伤了自己的利益。一旦战争结束,他们根基成熟尾大不掉,就不好动手了。”
裴行野沉默半晌:“……安达先生,您实在不该什么事情都找属下来办。”
安达不以为然:“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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