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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眼神懵懂又无辜,试探地拿湿漉漉的鼻子去顶程倾的手腕。
程倾面无表情地揉揉小狗的脑袋,忽地莞尔一笑,想自己居然和条什么也不懂的狗生起气来。
他没有赶在阴雨天去海滩上散步的兴致,吃过晚饭,很早就上了床。
还没有太多困意,程倾用投影仪将昨天看了一半就抛下的电影碟片看完,才去洗漱掀上被子准备入眠。但屋外阵阵雷鸣电闪,总是饶得他不得安睡。
半梦半醒间,他在脑海里过了很多的事,但唯独只有一点被确定下来: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一直下去了。
不管是为了寻求破绽以求逃跑,还是身边放着一颗定时炸弹,他受不起这个折磨,倒不如先引爆为好。
虽说将他带回来的一路上,楚知钰已经犯了不少次的疯,但程倾知道那些都不过是泄露而出的冰山一角。因为对方既没指摘他的过往种种,更是始终没拿他怎么样。
程倾倒宁愿楚知钰一次性将情绪抒发个完全,也不愿意他压抑着,等待一个最终爆发,拖得越久便越令人胆战心惊。
雨在后半夜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浪声与雨落搅动在一起,好像置身于惊涛的孤舟中。
程倾被这声响吵醒一次,将缩在他臂弯里的狗拢了拢,才又将脸贴进它的毛里睡了过去。
只是雪纳瑞这回却没有一同睡下,它缓慢地仰起头,警惕地左右忽摆,眼睛也在一片漆黑中发着亮。
“啪嗒。”
片刻后,屋门被从外界打开了。
雪纳瑞猛地从程倾怀里蹿了出来,发出几声短促的叫喊提醒。程倾只以为它是被这场暴雨吓到,凭声辨位地闭着眼探手,正想安抚地摸摸它,却被一口反咬住了指头。
这条小雪纳瑞牙还没长全,一咬下去倒不是很痛,但的确使程倾在不悦地“啧”声后睁开了眼:
“你闹什——”
刚撑着床面半坐起来,程倾便因于视野里放大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团黑暗而语句忽停,紧接着便猝不及防地被重新压躺了下去。
未知的恐惧令他下意识挣扎起来,他的腕骨也在挣扎间被攥得生疼。
对方却好像非常了解他,连他怎么动、怎么逃都知道,提前便轻易堵死了退路,活像是鬼压床了一般。
“楚.......楚知钰!”
刚刚程倾还没半梦半醒,现在倒是完全清醒过来。他喊出始作俑者的名字,并不再试图抵抗,桎梏感才渐渐松缓下来。
楚知钰完全地盖在他身上,脸埋在程倾的颈间,占据了方才小狗的好位置。这份短暂不易的平和,也被雪纳瑞不满的越叫越凶而冲开。
程倾后知后觉地嗅到了酒精的味道,重到自己的脑袋都是一沉,好像要共醉过去。预感有什么快要达到阈值,他开口打破沉闷:“喝醉了吗?”
楚知钰没有回答他。
下一秒,程倾身上就是一轻。
他看见楚知钰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手上动作倒是又快又准,提住雪纳瑞的脖子就将它扔出了门外,接着将门重重一甩。
雪纳瑞在外面抓门,程倾离得远,这点声音被瓢泼大雨盖住,根本听不到。但楚知钰听清,他也听见楚知钰意味不明的一句:“它倒是护主。”
这条雪纳瑞是楚知钰母亲养的那条生的狗崽,之前是程倾说喜欢这个品种,所以一生下来便被楚知钰抱走,一直以来也都是他在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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