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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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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咬紧银牙,不愿对着他表露出半分妥协。

痛意难耐之时,唯有向后轻扬了脖颈,寄望避开他正在?肆意作?恶的利齿。

裴时行终于自恶念里平复,在?长?公主忍不住自紧咬的齿关里泄出一丝悠长?的哭音之后。

他仿佛恢复了以往的神智,继续道:“便是?由臣做了这明面上唯一的恶人,一举将他自朝堂打?落,也还是?有人不愿意放过他呢。”

裴时行终于交代了舆图上的圈点是?何意。

那是?他同皇兄与周颐密谈之际,一道商量以假死?脱身时分析出的。

被记录在?册的,俱是?一路上最?易遭受袭击的地方。

裴时行甚至依据季节时令、地势峻夷及人流来往的不同,计算出了周颐一家的“尸体”该于何时何地出现最?为?恰当。

果然有人留有后招,待要取他性命。

那人以为?周颐被判流出京便已是?终结,可周颐之死?早已被裴时行计算在?内。

这出马车坠崖的惨剧,不过是?为?免后患,他们一道做给世人看?的一出戏码罢了。

人死?则万事都成空,一了百了。

“而?且——”

裴时行垂眼,指上漫不经心地揉着方才被他啮出齿痕的耳垂:

“殿下道周大人便当真是?如此高义之人吗?”

裴时行话音残忍:

“是?他亲口要臣将贪墨之罪设在?泾州。”

泾州,乃是?周颐半生为?官,最?后一处出官之地。

他当时便留了个?心眼,但也猜想这或许只是?周颐为?了让假死?的戏更加逼真,从而?选定的地点。

可是?裴时行仍不愿放过这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不愿放过周颐口中状若寻常的安排。

当即便授意手下追查,日夜秉烛,多番入府库对照旧年籍册,察访当年人员。

裴时行终于放过长?公主可怜的耳垂,指着籍册上的一处道:“臣近日查出,泾州曾有私盐过往。殿下猜,彼时的泾州父母官周大人,他知不知晓此事?”

裴时行长?睫微垂,掩下眼中阴翳。

周颐自然是?知晓的。

裴时行有预感,这甚至会是?此事中相当关键的一环线索。

可周颐彼时并未对陛下明言泾州存在?问题,只在?让自己帮他安排罪状时暗示了一句。

这一举动背后的意图亦十分好猜测,想必是?周颐为?了明哲保身。

他已然死?了一个?最?受宠爱的儿子了,这位老人如今只求带着家人远离是?非,不愿再涉入上京这潭尚且捉摸不透的浑水。

元承晚听懂了。

她?回?忆起当日与周颐的会面,脑中电光火石,倏然读懂了他彼时的眼神。

是?愧疚亦是?叮嘱。

他当时的确已然知晓了周旭之死?,甚至在?此之前,他一早便同皇兄,同裴时行安排了今日的一切戏码。

戏之用?意,只为?亲手敲碎自己的半生清名。

可在?那计划之外的一次偶然会面里,这位老人或许也曾因昔日师生旧谊,因儿子造下的苦果,对她?有过一丝丝的温情与愧疚。

人生一途,善恶同流,或许总是?如此。

世人汲汲营营,苦心筹谋,事事算计,步步为?营。

却终究会于偶然交错的轨迹里,不由地自本心展露出些许光辉。

一刻亦已是?弥足珍贵。

可惜周颐也终究是?凡人。

在?旁人以为?他伟大的时刻,却又同时叫人看?见他的缺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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