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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他将自己摆到高位,好似俯身欣赏铱錵把玩过一个物件,虚伪又自大地将自己的“把玩”称作冒犯,视作亵渎。
将自己视作有能力去冒犯、亵渎这些物件的强者。
而后再施舍些虚伪的关心。
实则字字句句都在为自己赞颂。
赞自己有所担当,差一点就要将自己感动。
将自己颂为比女子高一等的人物,说着体贴女子的话,实则字里行间都在剥夺她们、削弱她们。
可元承晚此刻倒希望,裴时行便是这般自大男子。
如今的日子是她煞费苦心求来的平静,她过的惬意,无意探究裴时行的真意,更无意去参悟情爱一事。
所以任裴时行又重整旗鼓,继续名扬于市井朝野,长公主也不闻不问,不再容许他占据自己的分毫注意。
到这月逢十,皇后诏长公主入宫。
暑气萌动,庭中蝉鸣嘲哳,听雨遣了人持竿粘蝉,却驱不尽午间倦意。
元承晚人也有些惫懒,春晓花鸟绢素座屏后放了冰鉴,正丝丝送着凉气,她斜倚在云团缂丝引枕上昏昏欲睡。
听使者于屏风后传了皇后旨意,她也并不惊讶。
这几日她未曾入宫,皇嫂想必仍是牵挂前次的意外,要亲眼见她才能定心。
谢韫午后难得无事,安坐殿中等候,见元承晚到,笑微微迎她入座。
长公主肌肤娇嫩,不过在日头下走了几步便面色生红。
此时谢韫望去,只觉她脸生芙蓉,颜如渥丹。
娇美若此,即使无尊位加身,想必世间男子也会趋之若骛。
皇后亲自斟了梅水递过,又歉然道:“酷暑苦人,累你今日入宫一趟,狸狸莫怪皇嫂。”
她口气促狭,打趣道:“实在是陛下昨夜梦到他的皇妹,晨起便叮嘱我要诏你入宫亲眼看看才好。”
果如她所想。
元承晚回道:“我并无事,劳皇兄皇嫂挂念。”
“哪来这么生分的话,” 谢韫摇头轻笑,又询道:“盈袖待会儿便来,狸狸不若歇息片刻,让盈袖帮你也请次脉,我也好向陛下交差。”
元承晚自是无甚异议。
太医署每日请脉的时刻分毫不差,辛盈袖果真于半刻后求见。
待她先为谢韫听完脉象,又细心嘱咐过后,长公主便将绛纱帔帛挽至臂上,露出一截凝脂雪腕由辛医正诊脉。
许是苦夏,辛盈袖甫一见便觉长公主似比前时伶仃些许。
此刻素手支颐,头上半翻髻松松落下几缕碎发,更显美人情态慵懒。
她一瞬恍神,复又沉心诊脉。
元承晚随口问道:“青霁和阿昀近来可好?本宫许久未见两个孩子到跟前了。”
崔昀与崔青霁正是辛盈袖同崔恪的一对双生子,刚满三岁。
兄长是个小古板,从模样到性子都同崔恪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是以元承晚私心里其实更偏爱肖母的妹妹,极活泼娇俏的一个小姑娘。
辛盈袖也顺势讲起儿女趣事:“多谢殿下关心,两个孩子身子倒好。只是开过春来,习过三百千破蒙,族学里开始教习《论语》,阿霁性子坐不住,前日竟逃课去河边玩。
“她阿耶又怒又后怕,责问了她几句,又敲了手板心。”
“待再问她还去不去河边,还逃不逃学时,这丫头竟梗着脖子背了句‘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她说,”辛盈袖笑叹,“自己的父亲尚在,所以应当看她的志向,她志在游历山河,已然十分伟大。”
“至于她逃学玩水,这算是她的行,需得等父亲不在了才能看。”
辛医正眉间罕见地有些无奈:“这话一出,将她阿耶气得话都说不出,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被打了手板,却敢理直气壮地反驳崔恪,还说要等他死后才能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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