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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她没有归属感。
站在让自己?痛苦的这一端,她纵使已经创造出了一整个属于自己?的商业版图,拥有了家庭、朋友和别人看起来艳羡无比的一切,但她的内心深处,却依然是站在斯米洛维奇街头充满了无力和愤怒的小女?孩。
但她已经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那里。
她拥有了改变这一切能力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也都已经无法改变。
就像他。
他在德国和瑞士的交界处长大,又回到?中国完成了基础教育,在进入高等学府后?,刚刚开始计划和畅想自己?的未来,遇见了人生里第一个感到?心动?的女?孩子。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他不属于中国。
也不属于德国或瑞士。
他的心里,甚至没有一片外婆的斯米洛维奇。
因为无论他在哪里,都被冠以“混血儿”的名号,欧洲人觉得?他是中国人,中国人觉得?他更归属于西方。
所以无论走在多么熟悉的街道上,他都没有任何一丝归属感。
世界上最爱他的外祖母天性情感内敛而含蓄,将一切情感都压抑在对他更严苛的要求之下。
他其实本?不太会表达情感。
他拥有让人眼馋艳羡的财富,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的容身之处。
所有的地方对他来说都是排外的。
除了……
除了短暂的,她的身边,北江的那一隅天地。
可很快,他的父亲因为自己?的仕途而不允许他再踏入国土半步。
他甚至无法体面地告别。
因为这一场告别的起因无可言说,无从开口。
他离开得?狼狈,也不想这样的狼狈为人所知。
那一日,他坐在机场捏着护照的时候,他的护照封皮上甚至已经没有了汉字,且不能再回头。
不是没有反抗。
但商时舟从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无法随父姓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
倒不是在乎自己?姓什么。
只是反抗是针对在乎自己?的人的。
他与父亲之间亲缘淡薄,那一层血缘关?系堪比纸糊,谈何反抗。
他从不做无谓的事?情。
唯独在舒桥这里,无谓他也心甘情愿。
舒桥侧脸看他。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瞳比起简单的灰蓝色这样的形容,更像是在海蓝上蒙了一层雾气。
柴姆苏丁画中并不灿烂甚至痛苦的色彩倒映入他的眼底,像是将他不被人所理解、也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的些许内心投射出来。
就连提及,都只能以如此隐晦的方式。
他不是辩解,也不需要怜悯,所以这样的情绪也只是一瞬便?收回。
下一刻,再看向?舒桥时,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好似刚才那一刻的脆弱不过幻觉一场。
“有你想要看的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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