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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若昙忍了再忍,还是破了噤声的原则:“你又在干什么?”
许娇河则是同样的开头:“我无聊呀。”
停顿一瞬,她唇畔促狭的梨涡轻陷,“——所以数夫君你的睫毛玩。”
她道出第二句话,像是害怕纪若昙的回应会破坏这静谧的时光,又紧接下去轻快地说道:“我曾经看见过嫡母有一把很珍爱的羽扇,说是用逢仙洲上九色灵雀的尾翎制作而成。”
“那羽扇又细又密,还特别好看,我虽然没有碰过,却能想象出伏在掌心毛茸茸的触感。”
“却不想今日见了夫君你的睫毛,才发现那羽扇的细密不过如此。”
“夫君夫君,你的眼睛可真好看。”
许娇河的言语像极了当街调戏姑娘的花花大少,然而配合她那双格外真挚无污的眼睛,又让人觉得这一切并不是讨好与赞美,而是发自内心的确有其事。
被这两道目光望着,纪若昙的心口忽然蔓延开平生从未有过的悸动。
他不清楚那股情绪叫什么,只依稀分辨出,它能够让自己的舌尖和喉咙微微发麻。
“胡——”
纪若昙张口,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许娇河却忽然用手把耳朵捂住:“我不听我不听……更何况人家又没有碰到你,夫君能不能容忍这一小次嘛……”
“……”
纪若昙第三次闭上眼睛。
察觉到他的僵硬,许娇河稍稍坐远了些。
那压在自己衣袖上轻若鸿毛又重逾千斤的手臂终于挪开了,纪若昙却并不觉得身心恢复平静——他莫名感觉到,自从自己“死而复生”后,许娇河似乎改变了敬而远之的态度,同他多了几分亲昵。
他平生最亲近的女人,除却母亲叶棠,便是许娇河。
只是由于特殊的原因,他与叶棠的母子关系,也没有过多的无间和亲密。
同许娇河的接触叫纪若昙体会到一些大道与正义以外的滋味,说不上好,更说不上不好。
……
在纪若昙独自思考的漫长间隙里,远离数睫毛的短暂快乐的许娇河,终于控制不住翻涌的睡意,无边的困倦感入侵了她的眼睛,叫她就着盘坐的姿势,头颈不住向旁歪去。
最后一次,她薄弱的自制力失去了对于意识的控制,头一沉,在纪若昙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身畔头颅靠过来的一瞬,纪若昙很清楚自己必定能够躲开。
凡人的动作太过缓慢,面孔俯落的弧度亦有迹可循。
纪若昙的手指嵌进春凳皮面,眼前漫过叩问和迟疑。
心绪挣扎几番之后,最终放任了许娇河无知无觉的靠近。
……
许娇河沉沦在朦胧的梦境里,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天亮。
被纪若昙叫醒,才发觉室内依然是寂寥的黑暗。
她揉着迷蒙的睡眼,下意识离开纪若昙的肩膀坐了起来,但见盘腿静坐的青年迫不及待地离开位置,走到了拔步床边,手中凭空而生的三寸长木雕人偶不断生长变大,然后幻化成了她的模样。
还没有想起正事的许娇河:“?”
纪若昙无暇顾及她的搞不清状况,按住傀儡许娇河的肩膀,脱下它的外衫,又解下了腰间的衣裙,露出休憩时穿着的内衬,接着掀开床上的被子,将它塞了进去。
每一个动作,专注垂眸的青年均做得一丝不苟。
仿佛在他手下的顺从逢迎的,并非一具凹凸有致的、同许娇河一模一样的曼妙女体,而是一棵鲜嫩水灵的玉米,剥掉外皮,拔掉细须,就可以上锅蒸熟。
纪若昙没有提出让许娇河动手,许娇河便坐在春凳上,看完了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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