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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瞳孔中的, 是游闻羽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仿佛匍匐在冰面之下的野火, 极度寒冷, 又灼烫到可以令万物焦萎不生。
……
意识再度回笼, 许娇河已然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中。
她呻/吟一声, 捂住泛疼的额角, 侧转眼珠, 床旁坐着的是低头擦拭剑身的兰赋。
“娇河君,您醒了!”
见许娇河醒来, 兰赋连忙将手中的灵剑放在春凳上,语气难掩雀跃地站了起来,“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上下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
许娇河堪堪发出一个字,思绪却被无法关联的记忆阻断。
她仰面朝天,费力地思索片刻,虚弱地说道,“先扶我坐起来。”
属于女子清瘦而柔软的手臂穿过许娇河的后颈,扶住另一侧肩膀,将她的上半身小心翼翼地支起。
兰赋又拿起床头的绒羽软垫,撑在许娇河的腰后。
做完这些,她将丝绢手帕浸入金盆中拧到半干,替许娇河细致地擦掉额头上附着的薄薄冷汗。
待对方的面孔终于露出一丝舒缓之意,兰赋才暂停忙碌,问道:“您可还有别的需要?”
许娇河摇头:“这样就行。”
“那奴婢先将您醒来的事禀告宗主,他在您床畔守了半日,直到天亮时才离开去处理宗门事务。”
兰赋行了个礼,一边端起手畔的金盆,一边向许娇河告知自己的去意。
大门开了又合,兰赋步履匆匆,话语和行为都隐晦地表现出明澹对于许娇河的看重。
许娇河却无心在意这些小事,她的目光下滑,落在兰赋放在春凳上的软剑上。
竟是没有变回绦带的柳夭。
是了,当时黑雾打飞了露华,又仅用一招封住柳夭,肆无忌惮地将自己掳了出去。
也不知道露华怎么样了,可有受伤,伤势是否严重……
神识完全恢复清醒,许娇河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春凳距离床榻尚有一段距离,她昏睡良久,大腿以下短暂失去知觉,脚掌又麻又涨。
可她仍不放弃将柳夭剑拿在手里查看的打算,趴在床上,朝着春凳极力伸出手去。
仿佛蚂蚁啃噬的刺痒感猝不及防加重,许娇河下意识撑起膝盖,将赤/裸的脚掌搁在锦被的刺绣纹路上来回刮蹭,身体却不小心失了平衡,眼看整个人就要摔落在地。
“啊!”
意外发生得太快,她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只能看着视线被光洁地面占据,失重感自下而上侵袭。
闭合的木门却在此刻被推开,一道身影瞬间移到了她的面前。
砰。
许娇河与一堵坚实的胸膛撞了个满怀,鼻梁蹭过凸起的锁骨,钝痛叫她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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