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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有罪,请师尊惩罚。”
他脊背挺直,腰杆亦无半分俯落弯曲,只言自己犯下的错,却不肯说明这么做的原因。
“宗主,怪闻羽在山上困居多年、孤陋寡闻,懵然不知这堂堂南方大宗门的迎客之道竟是如此。”
游闻羽怒极反笑,桃花眼中堪比刀刃锋利的视线,投向沉默跪地的纪云相所在之处,口中阴阳怪气的嘲讽,则激得叶流裳眉心一跳。
可纪云相的一言一行,均来自于自己的指示。
若此刻将错推到他的头上,难免有碍于今后的师徒情分延续。
于是叶流裳硬着头皮,想为纪云相辩解几句。
奈何刚开口,又被笑意冻结在唇畔,整张脸无一丝表情的明澹阻断:“叶尊主若实在不想出借娲皇像,直言便是,何故以举行仪式为名,放任一介小辈欺辱无衍道君的遗孀、我怀渊峰之主?”
“本尊并非这个意思,云相他……”
叶流裳恨不得凭空变个手帕出来,擦一擦额头附着的涔涔冷汗。
这提出攫念术一事原本只为抓住许娇河的错漏,如今却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钝之举。
“他怎么了?”
游闻羽被明澹制止,到底没有如初见这些片段时一般,不管不顾凝出灵剑,想要为许娇河出头。
他沉默两秒,消弭了杀气腾腾的表情,将双手交叠到身前来,拍了拍手背上不存在的灰尘,不紧不慢地说道,“莫不是事情发展到如今,叶尊主还要护短,偏帮自己犯了大错的徒弟?”
“闻羽,言辞切不可失了尊敬,叶尊主向来大公无私、执法严明,又怎么会为了徒弟欠缺公允?”
明澹和游闻羽一唱一和,直把叶流裳驱赶到了悬崖边缘,退无可退。
她望着自己那位天赋卓绝、有望承继衣钵的徒弟,心中犹豫再三,发狠咬着牙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纪云相是我悉心培养的孩子,他犯下如此大错,自然应该受到更重的惩罚。”
“那么,惩罚是何,还请叶尊主明示。”
游闻羽取出腰上塞着的折扇,啪地打开替头昏脑涨的许娇河扇了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叶流裳忽然意识到自己走的这步棋已成死局。
无论是繁阁的控制权,还是原本打算和明澹进行交易,让云衔宗以一把纪若昙亲手铸造的武器为代价,换得娲皇像暂时借用权的计划,都输在了那个被攫念术影响,呆呆笨笨坐在红木椅中的凡人身上。
她的心中随即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多年之前,师尊将光耀驭灵之术的责任,郑重交托给自己的师姐叶棠,放她出去开宗立派、创立功绩,却对有着相同渴望的自己视而不见一般不甘。
只是她料不到,没有成为如梦世尊主前的自己需要忍耐。
如今,得座尊主高位,她亦要忍耐。
念头变换之间,叶流裳的眼睛将周围的四人一一看遍。
最终,她忍气吞声说道:“就罚纪云相跪于惩戒堂外,赤身承受二十戒鞭,以儆效尤,如何?”
惩戒堂顾名思义,是如梦世处罚有错门人的场所。
它分为内外两部,内部惩戒身份高贵的弟子门主,外部则用作处罚无足轻重的杂役粗使,如今叶流裳下令纪云相在外赤身受刑,意味着旁人皆可围观,这样的做法,显然是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了。
修仙之人脱离红尘,最重气节。
相比□□上的疼痛,名声的受损更叫纪云相感到屈辱。
叶流裳的惩罚不可谓不重,哪怕明澹也挑剔不出一二。
就在他打算点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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