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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会回到既有的位置上,桥归桥、路归路。
谢慈并不是个轻易会想到死亡的人,他的耐性很强,可再如何坚韧,到底也还是个青年。他本该和同龄人一样拥有爱他的父母、爱慕的恋人、亲近的好友、肆意的去笑去闹,即便是闯祸也没关系。
可他一样都没有。
谢慈的生命太过苍白,苍白到近半的人生中,只剩下薛至。
一双温热的轻轻握住他松散的腕骨,有力的、温暖的,或许还带着些许压抑的恐慌。
是薛至,青年黑眸睁着,眼白中有些血丝,他的表情被猛烈的风吹得有些扭曲,又或许是太害怕了,导致他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
薛至紧紧攥着他的手,声音被风吹得四散零落,可他依然说:“阿慈,别怕,马上就结束了。”
对方在这样的角度看起来,其实有些滑稽。
明明是自己怕得要死,却还敢睁眼看他,安慰他别怕。
还是像个傻子一样。
谢慈的心情一团乱,他纷乱的脑海中一会儿想起谢父谢母对他的冷眼相待,逼迫训斥;一会儿又想起周遥山将他困在怀里,喊他‘小慈’的模样。
可更多的记忆是从陪同他从艰难昏暗的幼年慢慢走来、一直在自己身侧的青年。
一切的一切汇聚成眼前的薛至。
谢慈承认自己犯贱,明明决定放弃了,却还是会为这份死灰复燃的爱情心动。
他们一直玩到暮色降临,最后一个项目是旋转木马。
谢慈和薛至之间地气氛相比较之前已经好了太多了,薛至说话,谢慈也会回应一句。
玩旋转木马之前薛至给谢慈买了一串,青年笑着将彩色的宛若云朵一般的塞进心上人的怀里,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的相机对他示意了一下。
薛至说:“阿慈,你去,我来给你拍照。”
以前从来是谢慈笑着这么对薛至说,如果让薛至形容当时的谢慈,他大概会说,他的阿慈就像是一棵亘古伫立在他生命里的大树。
他永远陪伴着他,永远是他的依靠。
谢慈本来是不想坐旋转木马上的,玩这个项目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可爱的小姑娘和小男孩,薛至看出来了,于是他直接拉着谢慈的手,两人一起坐上了五彩缤纷的旋转木马。
谢慈挣了一下,薛至没松开,反倒是对他笑的有些傻气。
乐呵呵的,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谢慈最后还是妥协了,薛至跟获得了什么宝藏似的,拿着相机就追着木马拍,仿佛要将谢慈的一颦一笑都拍下来,藏进箱子里才好。
谢慈下来的时候听到旁边的小姑娘指着他和薛至对妈妈说:“妈妈,这个好看的哥哥对坐旋转木马的哥哥笑的好甜哦。”
中年的女人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道:“他可能很喜欢那个哥哥。”
小姑娘眨眨眼睛:“像妈妈对我一样的喜欢吗?”
女人牵着小姑娘温柔道:“是不一样的喜欢,但应该和妈妈对你喜欢一样浓厚吧。”
谢慈没有继续听下去,他警告自己不要多想,可他的指尖在发烫,像他的耳根、脸颊一样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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