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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着他这样,林愿没有办法,又生气又心疼,眼睛都气红了:“玉随安!你在疼!你知不知道?!”

“你不舒服!你很不舒服!!你到底知不知道?!!”

玉随安知道,也不知道,他很痛苦,很害怕,恐惧早就在他的身体、他的魂灵、他支撑这具躯体的骨骸中扎了根,长到无法拔出的最深处。

可是那又如何?这曾经是一个人的恐惧,一个人的痛苦,然后谢寒洲将自己一分为二,恐惧和痛苦却还是一份,只给了他,只给了玉随安。

谢寒洲大概是这世间最好的自医者,也是最恶最坏的混账,他将经年的陈伤,累月的疽病,一丝不剩的从他自己的躯体中拔出,又尽数给了他。

他如此痛苦的活着,都是因为谢寒洲的懦弱无能,要都还回去,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要全数的还回去,还给谢寒洲,还给他自己。

玉随安想过各种各样的报复手段,可是如今的谢寒洲,心中只有大道,他是真正的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想要向谢寒洲报仇,真的太难了。

不过在那一夜,少年亲吻过来的那一瞬间,锈迹斑斑的齿轮第一次有了松动的涟漪。

今日,玉随安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突然图拨开云雾般,有了具体的章程。

谢寒洲不是心中只有大道吗?天地君亲师,是世间伦常,也是人间之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玉随安要通过自己,掀翻谢寒洲心中的伦常道,让他与他的徒弟纠缠不清,要大逆这世间伦理之道,再破了谢寒洲心中的道。

玉随安这样想着,阴毒无比的想着,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紧林愿,丝毫不顾自己。

他感受着身体里的恐惧和痛苦,声音很轻很低,仿佛蚀骨温柔成潮成涌:“林愿,你说过对我负责,现在就满足我。”

“林愿,我再说一遍,亲我……”

林愿简直要疯了,他觉得此时的玉随安浑身是癫,是疯魔无智,也是人性的狂态,逼于无奈,他只能捧着男子的脸,看着他近乎无温无暖的琉璃色眼眸,倾身吻住玉随安的唇瓣。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玉随安已经很疼了,他要很轻很轻的,不能再让自己喜欢的人多疼上一分。

谢寒洲想要阻止,可是他和玉随安有过约定,除非他动杀戒,否则自己不能轻易干涉玉随安。

迟疑之间,唇上的触感愈发清晰,谢寒洲感觉到少年的唇极其柔嫩湿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甜香,像是小动物一样无害,柔柔的厮磨着。

谢寒洲眉宇紧蹙,就那样看着不远处亲密无间的两人,俊秀白皙的青年,正在温柔的吻着那面容昳丽精致的男子。

如果只是目视而见,谢寒洲看不出什么。可是此时,通过玉随安,他在身临其境,在感同身受,少年的唇软嫩得不可思议,柔甜而勾人。

唇齿间的厮缠更加热烈,灵活软湿的舌尖探入口中,林愿的动作并不生疏,甚至是熟练,他和抱着他的这个人有过太多唇齿依绕的时候,已经趋于身体间的本能。

谢寒洲第二次被这种陌生的触感包围,那软柔的舌头在舔吻逗弄着自己,一股陌生的痒意直入骨髓深处,麻痒得要命。

深潭中的死水,又一次漾起了一丝涟漪。

谢寒洲微微眯起眼睛,被唇齿间的鲜明触感弄得有些恍惚,手指上似乎也沾染了某些热度,他大概明白,那是徒弟身上的暖意,正在透过玉随安,另一个自己传来。

吻不算长,也不算缠绵灼热,林愿从头到尾都小心翼翼的,一点也不专心,他只想着快点结束,离玉随安远些,这样一来对方也能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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