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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声,众人皆为这位靖安侯捏了一把汗。
燕梧铁骑是晟朝最为精锐的骑兵,几百年以来,若是没有燕梧铁骑驻守北境,北凉铁骑便会踏过边防,侵入云州。若是一朝占领云州,继续一路向东,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晟朝历代皇帝都极其注重对燕梧铁骑的厚待。物资不足,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而燕梧铁骑的主帅公然在朝堂之上控诉此事,更前所未有。
许是楚凌钧这番话过于激昂,过了许久,大殿之上依旧无人发言。永嘉帝仿佛在等着群臣开口,最后,站在文官之首的一人走了出来,手持玉圭,缓缓弯腰行了一礼。
“陛下容禀,臣有话要说。”那人头发花白,六十多岁的模样,行动起来仿佛颇为不便,声音也掺杂几丝沙哑。
见到有人开口,永嘉帝投去目光,眼神中确是不辨喜怒。“宋阁老有话请讲。”
宋秉知缓声道:“臣以为,靖安侯所言有理。燕梧铁骑为我大晟立下汗马功劳,居功至伟,保我大声疆土不熟贼人侵袭。如今忽逢此劫,六万将士因物资不足而丧命于疆场,实在令人叹惋。”
说到这里,宋秉知喘息了一下,又接着道:“攘外必先安内。若是有人贪吝军需物资,是可忍孰不可忍!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给驻守在北境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不久,一名武职官员走出班列:“臣附议。”
“臣也附议。”一名文官也异口同声。
越来越多的人纷纷附议此事,楚凌钧跪在那里,不再出言。
永嘉帝眯了眯眼眼睛,等到殿前的大小官员们附议完毕,方才开口。“宋阁老,朕记得,去年户部采购过一批冬衣,送去北境给前线将士过冬,可有此事?”
宋秉知行了一礼,说:“却有此事。可是这冬衣从采买到检验再到运输,最后送到前线,途中不知经过了多少人之手。如今,尚不知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臣愿接管此事,尽快调查出结果,给靖安侯一个交代。”
永嘉帝想了想,看向楚凌钧:“楚卿意下如何?”
楚凌钧目光微动,拱手一揖:“宋阁老身为内阁首辅,公务繁多。臣恳请陛下,允臣亲自调查此事。”
永嘉帝抬了抬手制止他。“你久不在朝堂,如何知晓那些军需都由哪些衙门负责?”说罢,他又看向宋秉知,“阁老分管户部,此事须得详查。若当真问题出在户部,朕决不轻饶。”
年逾六十的宋秉知艰难地跪下地,磕头道:“微臣领旨。”
楚凌钧神色凝重,他握了握拳头,脑海中是去年岁末,燕梧铁骑的众将士们顶着冰天雪地的气候,饥寒交迫地在前线作战的场景。
他抬眸看了看高位上的永嘉帝不容置疑的面孔,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又想到身在后宫的亲姐姐。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微臣……领旨。”
永嘉帝颔首,“二位爱卿都免礼罢。”
“谢陛下。”
宋秉知缓缓站起身来,回到文官的班列中去。永嘉帝看着楚凌钧,突然想起一事。
“朕听闻日前楚卿回京之时,与信王起过一次冲突,此事当真?”
再次提起这件事,楚凌钧神情微暗。“是误会。不小心伤了殿下,是臣的过错。”
永嘉帝摆了摆手。“信王是被朕骄纵惯了,平日里不管他,放纵他在京城里游荡,方才惯得他如此无状。楚卿不必与他一般见识,若他再有下次,你直接替朕出手教训便是。”
“……微臣不敢。”
“不必与朕客气。他常年在京中无所事事,方才镇日给朕惹麻烦。”永嘉帝说。“爱卿就当为君分忧,替朕好好管教管教他。”
“……”
楚凌钧一时愣怔,不知这“管教”是何意,也不知永嘉帝究竟为何出此言,更不知该作何回应。只站在那处,颇有几分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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