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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弄得我好痛。”
卫戈闷闷地笑。他缩进他怀抱,侧脸贴着衣甲,感觉到胸膛的震颤。卫戈从腰间摸出一管筚篥,对着月亮呜呜吹奏。乐曲渺远苍凉,好似大地发出的低泣,蕴含着古老的哀愁。
林晗聚精会神地听。筚篥与呜咽的风交织回响,将他带到飘雪封冻的北疆,望见冰河角楼,旌旗蔽空。
一曲吹毕,卫戈收起竹管,嘴唇贴着林晗额角,温热的气息洒在他发间。
“我吹得好不?”
林晗道:“我看到了禄州。”
卫戈牵紧他的手,轻笑:“小媳妇,早晚要带你回去见我爹。”
“换首曲子吧,”林晗拉紧了斗篷,温声道,“今夜中秋,换首高兴点的。”
卫戈放下筚篥,从旁折了一茎草叶,递到唇边吹奏。这回的曲子最初不成调,像极深山空灵的鸟鸣,须臾,乐音变得宛转悠长,响彻云霄,宛如凤凰清啼,竟引得草原上飞鸟麋集,啁啾相和。
林晗失神地望着他。盘飞的碧霄落到他们身旁,高叫两声,啄弄铁灰的尾羽。
“百鸟朝凤……”林晗醉醺醺地笑,抬起绑紧的手蹭他,“朕要封你做皇后。”
卫戈停止吹奏。四野回荡着扑剌剌的声响,是乍飞的鸟雀拍打翅翼。
他在林晗额上亲了亲,低声道:“畜生讨嫌,我这是只吹给你听的。含宁,我们回营去。”
林晗没来得及吭声,便被他拦腰抱起。方才打闹一番,林晗衣衫凌乱,冷风迎面钻进斗篷,刺得他战栗不止,紧贴着卫戈取暖。
燕云军也在附近扎了营砦,大营紧邻着依蓝湖。依蓝湖与巴宜盐湖之间有条狭窄的水道相连,却是一个咸、一个淡。因有黑水河支流汇入,依蓝湖碧波十里,鸢飞鱼跃。
营前清风和畅,两人走近,恰与独孤毅撞见。独孤毅领着一队银甲戍卫,正吩咐巡守事宜,打眼瞧见卫戈,大喜呼唤:“世子回来啦!让狴犴自个走,怎还抱怀里?”
狴犴是卫戈赠给林晗那头小豹的名字。夜色昏黑,独孤毅把世子怀里的人错认成了小豹。
卫戈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林晗,默然走路。与独孤毅擦肩而过时,饶有深意地瞅他一下。
他把林晗抱进主帐,吩咐人送来盥洗之物,替他梳洗一番,放下床帷。林晗被卫戈服侍得惬意无比,四肢摊在床褥间,不一会便神思飘忽,陷入假寐。
蓦然间,他察觉到身侧一重。有人上榻,勾住他的腰肢,摸索片刻,将他揉进怀抱。林晗被熟悉的温香包裹着,更是安心,紧挨着卫戈里衣磨蹭两下,便放心大睡。
半梦半醒时,他听见耳畔响起阵清脆的铃音。紧接着,卫戈大手摁住他后颈,指腹一下下摩挲搔动,正安谧舒适时,却忽然将一串冰冷的皮环朝他脖子上套。
他立刻一个激灵,猛然睁眼。颈后锁扣咔嗒一响,合契无隙。
林晗酒醒了八分,惊得连连后退。颈窝边垂着个沉重的物事,只是微微动弹,便发出叮铃清响。
“你给我戴铃铛干什么?!”
卫戈卧在他身侧,好整以暇,竟托着腮,歪头欣赏起来。
林晗恼羞成怒,曲腿跪坐着,双手拼命薅扯项圈,可惜手脚笨拙,满帐回荡着急促的铃音。
“含宁过来,”卫戈似要趁着今晚把他欺负到底,满面嬉笑地向林晗伸手,厚脸皮道,“戴着铃铛让我抱一回,给你解开。”
林晗欲哭无泪,震声道:“你不是人!把这玩意解开。”
他急忙爬到榻边,撩开一帘帷幔,借着朦胧烛火找鞋子。卫戈慢吞吞支起半身,长臂一舒,便勾住他纤瘦腰杆,挥手降下帘幕。
烛光乍灭,一缕幽蓝余烟袅袅上升。满室黑暗,银铃剧烈响动,夹杂着缠绵水声。
翌日一早,林晗醒来睁眼,犹如伤筋动骨。帐中空荡无人,那铃铛还悬在他颈间,穿衣下地皆响个不停。
林晗对镜梳洗完毕,在帐内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匕首,费劲划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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