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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庭卫闻声松手。嵇风踉跄两下,扑跪到林晗跟前。林晗瞧他腿上似乎也有伤,不由得揪心,慌忙悬出半身,从车辇上伸手扶住他。

两人手臂交叠,他明显感知到少年在发抖。勾破的甲片挂在嵇风身上,露出的衣裳黏湿一片。

“你怎么了?”林晗捧着他脸蛋,抹开鬓发上的血迹,“怎么伤成这样?”

嵇风眼眶里噙着泪,猛然垂头,呜咽道:“殿下……我有负重托,请殿下治罪。”

林晗怔怔开口:“怎么回事……使节呢?”

旁边立时有个乌黑的影子跪下。姜拂俯首躬身,喉咙里发颤:“殿下,是、是误伤。”

林晗一阵迷惘,抬头看向众人,苍白的脸上逐渐浮起愠怒,压低声音追问:“使节呢?”

无人应声。他的目光不断在姜拂和嵇风脸上流转,两人眉宇间都露出功败垂成的悲怆,更有股无力回天的挫败。

林晗逐渐明白发生了何事,难以置信地望向后方一众肃立如林的兰庭卫。他们面上的黑甲冰冷坚硬,闪着寒光,不像是人,而是一行行青铜浇筑成的塑像。

他迟滞地转过头,凝视着裴信,满脸怀疑。

“误伤?兰庭卫办事周全,能出这等岔子!”

姜拂扑通一下伏地,颤巍巍地膝行到他跟前,争先道:“殿下,都是奴婢办事不力!”

裴信镇定自若,淡淡启唇:“乱军当中刀剑无眼,含宁,别太苛责他们了。”

林晗如鲠在喉,望向嵇风,轻声问询:“使节呢?”

嵇风愤然垂首,双手攥拳,道:“刀剑无眼,使团全军覆没了。”

这句话像是一下重锤,敲在林晗天灵上。他呆滞片刻,呼出口闷气,双目闪烁不定,迷惘许久,抬手轻轻拍了拍嵇风肩膀。

“不怪你。去换身衣裳,好好养伤。”

裴信柔声唤他:“你也要保重自己。风大,帘子放下。”

林晗捏了捏少年肩头,叮嘱他几句小心,便神色如常地退回帘后。

炭炉火光炽盛,晃得人眼前发昏,林晗嗅着馥郁的龙涎香,车辇尚未启动,便开口:“你是不是早就打算除掉王致了。”

面对这番毫无根据的猜疑,裴信温和照旧,甚至笑出了声,眯着眼瞧他。

“含宁,这话全无道理。”

“当初你到宛康,提说过要做使节前往达戎议和,后来王致却成了使节。他们远行到塞外,只带着两百禁军,根本不合常理,简直就是来送死的。”林晗深深吸气,出神地盯着炭火,“王若的担忧是对的,你确实想要他们的命。”

裴信沉默良久,道:“宛康都护府那回,王致也想要你我的命。”

林晗听出他是默认了,嗤笑道:“他是使节,代表梁廷议和的,你让他不明不白死在塞外,便只能开战了!”

他悒郁不平。千方百计要保的使臣,没栽在达戎人手上,反而死在自己人剑下。

裴信面上无波无澜,委婉道:“贺兰稚狼子野心,不拔除他的獠牙,西北永无宁日。”

林晗闭上眼:“你想过边关的百姓没有?想过出塞征战的将士没有?我做了这两月宛康都护,才知隶民寒苦之家想在世上立锥的难处。寻常人没想过封侯拜相,官居几品,唯愿天下太平,安居乐业。边关开战,不就是把泱泱黎民往绝路上逼。”

车辇缓缓前行。林晗嗓中一哑,扶着额角低喃:“况且……我本以为你分得清大是大非,怎么也在达戎面前明争暗斗,置大梁安危于不顾呢。”

“与其姑息养奸,不如刮骨疗毒,”裴信道,“含宁,除去一个世族头领,对江山社稷未必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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