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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成恩被关在水寨深处,有燕云军看守。独孤毅走到前头带路,两人穿过静谧的雪幕,来到当初举办夜宴的大船附近。
四周驻守着燕云军。这些人都是世代戍卫北地的精锐,银袍银铠的魁梧儿郎,握枪肃立船边,周身散发出纵横沙场的肃杀之气,活脱脱的冷面煞神。
独孤毅领着林晗走上一艘船。守卫的军士足足比林晗高半个头,低眉顺眼地冲二人行礼,给他们让开道。
林晗躬身走进船舱,船里空无一人,心中咯噔一下,满腹狐疑地看向独孤毅。
独孤毅一愣,往船里扫视一圈,两颊霎时通红,磕巴道:“那,那个,公子见笑,不是关在这,我记错了!这就带你去见他!”
他一股脑认完错,也不管林晗跟得上与否,拔腿就走,逃似的朝别处领路。
林晗松了口气,摇头跟上。他倒不是介意带错路,只是怕段成恩逃了,问不出有用的线索。
这个独孤毅,看上去冷漠不可轻近,实则竟是如此憨直的性子。林晗不由得想起聂峥。
他跟聂峥从小就认识,两人往常喜欢打闹,偶尔还会动手,殊不知如此别致的相处之道,从二人初遇时就注定了。
林晗幼时在聂家待过,和聂峥不打不相识。他身份尴尬,性子喜怒无常,府里人都把他当疯子,又不敢怠慢,只得捏着鼻子供起来,私下里却不免传出许多难听话。
他被关在深宅大院中,日子十分难捱,偶有一回到花园,见着个年纪相近的小郎君,上来就眨着大眼睛问:“你就是我大哥关在南苑的疯子?”
林晗一拳朝他脸上挥过去。
他当时不知道,聂峥问出那句话来,并非带着恶意,只当是这家伙找事,故意触他霉头。聂峥将门虎子,哪里受得这等委屈。林晗动手虽狠,可体弱身板小,聂峥一认真,他就是被摁在地上揍的那个。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吓坏了一众仆从。几个随从费劲地把他们分开,聂峥摸着青紫的眼圈,骂道:“你真是疯子啊!怎么就打人了!”
有个妇人匆匆忙忙地赶来,拉住聂峥训道:“二郎这是在干什么!小心将军抽你!”
聂峥指着林晗,不满地告状:“秦姨,是他先打我的!”
那妇人看林晗一眼,板着面孔:“肯定是你招惹人家了。他比你小,你是哥哥,应该让着弟弟。”
聂峥鼻青脸肿,捂着腮帮“唔”了声,若有所思。
两人打架的事传到聂铭耳朵里,林晗便出不了南苑。
那时正值仲夏,暑夜濡热,他坐在白玉阶前,百无聊赖地看星星乘凉。院墙头忽然传来瓦响,紧接着,一个身影矫健地翻下,落在院子中。
林晗戒备地盯着他,两人面面相觑。聂峥扭捏半天,从背后掏出只漆木食盒,里头装着新做的杏仁酪。
林晗怎么也想不到,白天才跟他打过一架的世家郎君,会因意识到自己出言不逊,内疚得夜半难眠,屁颠颠跑来跟个陌生人赔礼道歉。
那段日子有聂峥相伴,多少给他些慰藉。聂峥纯善,是个极好的朋友。可是天意弄人,挚友居然姓聂,和仇敌流着同样的血,他们的缘分注定不长久。
“公子,就是这里。”
独孤毅的轻唤打断了林晗的思绪。他微微点头,推开紧闭的船门,躬身走下木台阶,钻进昏暗的舱室。
几缕天光斜斜而下,照亮角落里灰扑扑的人影。段成恩手脚都上了铐子,被铁链紧紧锁着。
他动了动,直起蜷曲的脊背,身上锁链当啷作响,眯起眼打量着林晗。
林晗饶有兴致地垂目,审视着他满身狼狈。
“你还来做什么。”段成恩受了伤,衣物上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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