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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戈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纳入掌中,轻轻地抚了抚:“既然不信我,为何又要告诉我。你不必说,我也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舍不得我,对不对?”
温厚的掌心磨蹭着手背,林晗被他摸得耳根发痒,佯作镇定地把手抽出来,瞪着他道:“恃宠而骄。”
卫戈丝毫不理这句带着驳斥的话,把他再牵起来,俯首落下个吻:“都睡一张床了,还有什么信不得的,非要我把裴丞相的人头给你取来么?”
林晗手心颤了颤,抬眼盯着他:“睡?你一个小孩,知道什么睡不睡的。当睡觉是过家家酒吗?”
“我是不知道怎么‘睡’。”卫戈松开手,讽笑道,“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半会。江山无忧,方可得来春宵美景,对不对?”
林晗被他意有所指的话搅得心烦意乱,呵斥道:“让你去追赵伦,在这逞什么口舌之快。想自荐枕席,好啊,先把正事办了再说。”
卫戈被恼羞成怒的林晗几句话轰出门,满面春风地点兵追赵伦去了。他出城时,赵伦正带着十来人的随行往梁军扎营的方向走,许久没碰着追兵,以为卫戈有事耽搁,便放下警惕,大摇大摆地走在官道上。
须臾之间,后方杀出一队精锐,喊杀声震彻山林。赵伦被惊得差点坠马,扶着头冠大骂卫戈:“真不是东西!好歹打个招呼,我这一掉下去,你拿什么赔?”
卫戈不为所动,指挥轻骑奔驰而上,看架势像是要玩真的。赵伦见他行事狠辣,还不讲道理,唯恐假戏成真,急忙带着随从逃命,一路狂奔到王师大营前,才渐渐望不到追兵的身影。
与此同时,距梁都盛京千里之外的孤阴山脚下,若泽草原漫天细雪。
失去苍翠的山脉裸露出黑色的脊骨,好似蜿蜒无尽的创口,在广袤的土地上被缝合成一处。黑水河畔弥漫着浓重的寒雾,随着朔风聚散飘移。
天地冰冻,北风呼号,广阔的河岸汇聚着万人大军,如同浩荡的川流,一张玄黑王旗高悬上空,后方旌旄如林。
裴信白袍银铠,端坐在阵前战车之中,眺望着身旁绵延四野的军阵。麾下万众皆着银甲,迎着天光熠熠生辉,好似铺展的积雪。
数日之前,寒疆王荣契率领族人逼近两朝边境,顺着河流长驱直下,跨越达戎境内,进犯凉州。裴信早得了消息,将州府精兵调至西北弥补空缺,主动出击寒疆,三日之内斩首四万。
荣契可汗慌乱逃走,妻子,儿子和兄弟却被追击至孤阴山的梁军捉住。大军剑指寒疆王庭,今日是受降的日子。
一队异族败军护送着寒疆王来到中军阵前。裴信并未骑马,在战车中对身侧亲兵略一颔首。
两个女子被人拖拽出来,身形孱弱摇晃,口中快速地咕噜着异国的语言。裴信遥望着寒疆王,一手撑起身躯,袖间的右手被白纱严密地包裹着,仍是透出丝丝血痕。
他用寒疆的语言柔缓开口,粗犷的字词经由他的唇舌吐露,增添了许多儒雅之风。
“我是梁朝丞相、懿安侯裴信,向荣契可汗献上和平之礼——”
他的话音未落,两个女人便被推倒在地,由行刑官割下了头颅。干枯冷硬的大地上温血飞洒,接着轮到一个壮年的男子,身着寒疆贵族的衣装,顷刻间身首分离。
干冷的空气里飘荡着血腥,裴信温润的嗓音飘旋在朔风中:“……请荣契可汗向我献示回礼。”
整肃的大军阒无声息,静待一人的动作。荣契可汗目眦欲裂,强忍着悲痛,屈辱地翻身下马。他凝视着梁朝大军身后的孤阴山脉,缓缓地屈膝伏地。
这根本不是什么献礼,只是胜者为王,败者为虏。战败者无路可走,唯有忍辱负重,换取不被灭杀的命运。
裴信脸色苍白,微微抬手掩住轻咳的嘴唇,对身边的裴纯行道:“将寒疆王子请出来,让他们父子团聚吧。”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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