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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朋友
卫戈静默地服侍他穿好衣裳,两人之间似乎多了层薄纱般的情愫,各自心照不宣。林晗出了军帐,血色残阳骤然浇透了他的眼眶,无垠的大地,辽阔的天穹,荒土戈壁,灰云流霭,被一道道熔金的光弧劈成碎块。
他点了几十轻骑,领着麾下往灵州城北门迤逦而去。昏暝暮色之下,高阔的铜门好似一张龙口,两翼城墙宛如绵延的山脉,盘踞在粗犷的黄土高原中。
林晗的队伍行至城楼下方,紧闭的城门缓缓开启。远远看去,黄沙宛如烟雾的河流,顺风迅疾地流淌,静候的军阵在弥漫的烟沙中时隐时现,密集的甲胄好似一处黑色的伤口。
他率领兵马出城,隔了大概十来引的距离,看清了城外大军的旗色,玄地银画,虎狼相逐,正是聂氏苍麟军。
林晗一挥手臂,将随从止在身后,独自纵马朝前,扬起一串奔涌的黄沙,眨眼便到了那支队伍跟前。聂琢躬身屈膝,半跪在砾土之上,高声道:“臣拜见陛下!”
他匆匆勒马,握着马鞭下地,双手将聂琢扶起:“你辛苦了,近来可好?”
聂琢眉间难掩落寞神色,难堪道:“听闻灵州大乱,属下寝食难安,特领军前来护驾,远道来迟,请陛下恕罪。”
灵州叛乱已经有些时日,北受降城远在国境之外,位置荒凉偏僻,灵凉二州的动静许久才会传过去。林晗朗然一笑,目光落到他身后一众跋涉而来的军士身上,每个都灰头土脸,面容沧桑,想必是在大漠里兼程急行的缘故。
“有你这样忠心的臣子相随是我的幸事,哪里还会怪罪。”他亲近地拍了拍聂琢的手背,叹息道,“前段时日艰险,好在如今灵州城暂时安定下来,我正准备派人知会你一声的。”
聂琢敛眸,轻声应了一句,绝口不提他事:“臣率人前来正是有意助陛下平定灵州,看到灵州城已定,我为陛下高兴。落魄之人,无以为家,往后陛下若有差遣,聂若璞甘效犬马之劳。”
林晗见他已经把话挑明了一半,必然是知道聂家的噩耗了,惊诧道:“盛京的事,你已经——”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聂琢苦笑,“事已至此,再没有挽回的可能。前因后果,亦没有追究的必要。从陛下将我从西城大牢里救出来的那一刻,我便认定了陛下,聂琢不求荣华功名,只望陛下莫因旁事怀疑我的忠心。”
林晗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他面有哀色地抚慰道:“若璞,你愿意跟着我,我自然会替你们兄弟二人报这个仇。自从知道了魏国公的事,我没有一日不是辗转反侧,想着该如何与你和聂峥交代,不得已才瞒到了现在。你能想通,我实在高兴。”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聂琢听完,眼角竟然微微发红,难受得垂下头颅。林晗轻叹一声,替他细致地整理了肩上的披风,拉着手道:“快跟我进城去。说来,这灵州还是你们家的故地,往后有你在旁帮衬着我,我就能高枕无忧了。”
林晗取得灵州官印,便带了几百甲士占领了府衙,自封灵州太守。田淮爱好诗书,太守府中摆设文雅,不见丝毫粗犷之气,好似一处高致的书斋。
堂中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图,细致地记录了整个朔方的山川城关。林晗高坐尊位,身旁立着卫戈与聂琢,三人一同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边关几州大都依赖着朝廷的补给,灵州城虽大,府库却不充盈。先前为了防秋之务,灵州城的府藏都被调送到了凉州,林晗遣人请点过粮草,军械与钱银,发现都所剩无多,仅仅能满足两三个月的耗用。假若朝廷攻打过来,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便会溃败。
边境不比关中江南,有地方大兴生产,灵州看上去昌盛,实际上连州府都穷得叮当响,土地贫瘠,风雨不调,想不出开源致富的法子,终究不是久居之地。征兵倒是不愁,现今各处正是乱的时候,朝廷必然会四处平乱,只用收编战败的苍麟军,便能扩充出一支不啻于官军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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