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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如今的消息:“那依你看,哪位亲王更为出众啊?”
边关美酒醉人,赵伦喝得两颊通红,醉醺醺地说:“自然是楚王。不过楚王为人淡泊,怕是悬啊。唉,齐王倒是颇有胆识,不过他注定没那个命。”
林晗忍不住窃笑。穆献琛确是“有胆识”,不过他的胆识源于自小到大养成的跋扈习气,横行霸道惯了,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随心所欲去做,目中无人,唯我独尊,全然不顾他人,因此极其容易得罪人。
身在宗室,也不知这种“胆识”是好是坏。好听点叫做率性,难听点便是浮躁。
“那檀王呢?”聂峥问。
赵伦看傻子似的瞧他一眼。此问不需回答,檀王形单影只,既无德高望重的宗室支持,又无朝中世族撑腰,凭什么登上尊位。可万事都无定数,林晗沉思前事,他自己不也是伶仃一人。
宴席过后,宾主尽欢。依照往年惯例,接下来便有两国武士比试射艺的环节。
赛场设在宛康校场,场上几十幅玄色旌迎风招展,每幅旌旗下方都竖立着朱红木架,木架上悬着只玲珑小巧的金碟。
袖珍的金碟不光充作箭靶,若有箭术出众的将它们射落,昂贵的金碟便作为彩头赏赐给那人。
百步之外,一个个金碟宛如镜钮大小。达戎人远到是客,便让他们先来。其中有个棕发的年轻武官尤为出众,驾驭着高大的赤鬃良驹,风驰电掣般驰骋赛场,一双长臂张弓搭箭,弦动风响,远处的金碟应声而落。
仅一轮下来,他就独占了七八只金碟。轮到梁人上场,却少有人能纵马骑射,耗费半天时间,最多有人能射下一两个金碟。
此事关系到众人脸面,在场的大梁将官纷纷上场一展射技,竟无人能击中几个小小的碟子。息慎的神色越来越沉重,连他身旁坐着的达戎使节的脸都有些挂不住。
校场上的风突然好似燥热了许多,刮得众人满身大汗。主位上的息慎状若无意地朝坐在不远处的聂峥看去,暗授提点之意。
息慎以往未和林晗见过面,他约莫四十来岁,正是鼎盛的年纪,生得仪表堂堂,威武中带着儒雅,眼目与林晗生母息夫人有些神似。
聂峥迟疑一瞬,正要上场赴命,便被林晗从旁拦下。
“你好歹也做过禁军统领,在场的梁人哪个不晓得你的名声。区区达戎,哪用得着你动手。”
说罢,林晗便从身上取出一张古朴的银面,面具上温润的光芒沉淀着时间的痕迹。起初他觉得这张面具好看,一句戏言从卫戈手里要来把玩,没想到卫戈还真把跟了自己许久的面具送他了。
他将古银假面覆在脸上,只露出双眼和下巴,起身奔赴赛场,熟练地翻上马背。
温煦的风洒在耳畔,宽阔的马场恍惚与昔日的禁苑重合,刹那间令他产生重回旧日策马驰骋的时刻。林晗扬鞭挽缰,青骢迅如疾风。羽箭不断划破空气,电光般飞掠而出。眨眼的功夫,一排金碟纷纷坠落,箭无虚发。
一阵沉默,他在沉默中成为众人眼光的焦点。刚才那夺得彩头最多的达戎年轻人直直地盯着校场上的矫健身影。息慎拍案大喜:“好!”
话音刚落,喝彩声淹没了整个校场。息慎捋着胡子满脸喜色,连忙离了席位朝林晗走去。刚走了三两步,忽然有一个斥候模样的人行色匆匆地赶到场上,丝毫不顾及此时的场面,在息慎耳畔低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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