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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过去的人才会悔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要如何回头。
他理应放下。
他能放下。
薛琨轻叹着气,忍不住低声说:“那一日在苍云山见到虞姑娘,我也觉着意外,琴夫人说她自称是送什么东西去的,究竟送什么也没有细问。也不知是否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我想着,还是跟你说一声为好……”
轻飘飘几句话,像是一缕微风扫过。
却又不费吹灰之力,在他心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薛琨说着抬眼看向谢衡之,只见他瞳孔轻颤,仿佛正有什么在他眼中碎裂。
——
尚善又像过去一般,潜在暗河水底睡觉,时不时能感觉到谢衡之的存在。
他知道谢衡之又来了,每次都是一样,试图从他口中得知与虞禾有关的一切。
偶尔几次,他从水底冒出半个头,能闻到谢衡之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但他还是不予理会。
尚善讨厌谢衡之,这个人几次想杀他不说,还曾经拿剑悬在他尾巴上,逼着他变大身形盘成一团,好给与虞禾当枕头。虞禾每次找他,没有一次是空着手来的,而谢衡之只会拿着剑,现在连剑也不见他拿了。
谢衡之没有找到断流的下落,他想应当是与陆萍香的尸身一样,有人已经偷偷移走了。于是他杀去鬼市,千方百计查到了曲流霞的线索。
自截走法器后,曲流霞一直躲藏着不肯现身。谢衡之找到了他两个藏身之地,先后摧毁,将他打致重伤。曲流霞受人相助,险险逃过一劫,而后便死死藏着生怕再被找出来,连鬼市的属下都断了。
而做了这些事的谢衡之,也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他从来不做浪费时间,没有意义的事。人死了就是死了,何必多此一举。
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什么,似乎一停下来,就有无数念想争先恐后缠上他,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谢衡之突然很想知道,虞禾在尚善面前是什么样的。
那十年里,虞禾每一个时刻都有他的参与,可是后来呢?
不知不觉,她已经一个人经历了许多,他不曾注意到的时间里,她的身上想必发生了许多事。
尚善没有理会他,谢衡之又去了悔过峰。
他在那片竹林里走过,看到一排排被削断的竹子,那些都是虞禾的杰作。其他竹身上也有深浅不一的剑痕,都是她日夜修炼留下的。
她一直都很刻苦,然而她的刻苦,结束得这样轻易。
谢衡之找到虞禾的同修,有人听说过一些剑宗传来的轶闻,知道谢衡之从前在外游历,跟她算是旧识。加上是掌门问话,也都如实说了。
“虞禾心地可好了,找她帮忙说句软话就能答应。”
“我押了她三次,输了八百多铢钱。本来还想着以后赢回来,她倒好,跑姑射山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小姑娘,不辟谷就算了,每次来我这后厨都要被她搬空,八成是偷养了灵兽,怕被峰主骂不敢带回来……”
那些鲜活的过去,都成了尖锐的刺,一寸寸在谢衡之心上扎得更深。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掌门为什么要问这么多虞禾的事?”
谢衡之一时答不上来。
他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知道这些,分明只会让他更不好过,徒增烦恼的事,何必还要再做?
在他给出回答以前,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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