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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江丞相才满面笑容地?打量着已经擦干净的玉如?意,轻咳两声,“算了,派去的那?群贱奴本就是将死之人,死了也好,免得开?口说话误了大事。”
冰冷狠戾的眼底闪过一丝精芒,在将玉如?意放回匣子之前?,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反问?道:“谢洵入狱候审的消息,靖阳公主知道了吗?”
幕僚默契地?勾起?冷笑,“相爷放心,属下亲自吩咐的这事,如?今全上京城都知晓前?驸马沦为阶下囚了。”
“公主那?边可有?什么?反应?”江相反问?。
幕僚:“似乎真是冷了心,跟谢侍郎断了情意,自回府以来,这些日子连门都没出过。”
“好,好!”江丞相连道两句好,兴致勃勃地?扣上匣子上的铜锁。
不动情好啊,谢洵这回必死无疑。
这位堪称新帝左膀右臂的年轻侍郎被处死,那?朝中十年内不会再有?人敢与他作对,若有?违者?,便会是与谢洵、与陆家无异的下场。
皇权什么?的江相没兴趣,也不想做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那?样的话百年之后可落不得好名?声;
可人一旦沾染过泼天的富贵与权势,便很难干干净净地?逃离这个漩涡,朝堂内外江家独大,跻身世?家门阀,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
江相站在冰盆前?,任由?那?寒气缓缓吞没自己?身上的燥意,忽而侧首吩咐。
“再给御史台和?陛下递两道折子,就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谢侍郎犯下的罪若再不处理,恐引百姓不满、人心浮动。”
景和?帝私心里想拖延此事偏袒这柄好用?的刀,他可不想留谢洵的命,此人多智近妖,短短一年已成他的心腹大患,留着必然是个祸害。
幕僚应是,转身离去时又被身后的江丞相唤住,对方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的算计,“备车,晚些时候本相要亲自去天牢探望这位小谢侍郎。”
……
酉时,夕阳映照着天边的火烧云,霞光灿烂,瑰丽至极。
江相持玉牌来到大理寺监牢,穿过阴暗潮湿的甬道,对四周蔓延的审讯痛吼声充耳不闻,径直来到最后一间牢房。
年久失修的墙壁上还带着上一位犯人干涸的血迹,草席还算干净,只是时不时爬过几只老鼠,吱吱呀呀地?响。
许是考虑到被关押在这里的罪犯特殊,牢房里额外放了一张方桌,两把圈椅。
青年坐在圈椅上,背对着来人,专注地?凝望着天窗里瞥见的一角夕阳,听?到身后狱卒开?锁恭维的声音,也没有?回头。
反倒是江相屏退狱卒,打量着四周勉强可以入眼的环境,似笑非笑地?开?口。
“谢贤侄如?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好歹你也曾是公主的入幕之宾,这群狱卒怎能这般狗眼看人低!”
他的语调愤慨,仿佛真的与身边这青年感同身受,盯着青年身上沾着血痕的囚服。
谢洵起?身转了转椅子又重新坐下,神情冷淡,意味深长地?看了义愤填膺的江相一眼。
“将死之人,又何必挑剔这些身外之物。”
他的眸光沉静,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自顾自倒了两杯桌上的茶水,推到面前?,“茶叶粗粝,丞相莫嫌。”
江丞相见他身处牢狱却还神情寡淡,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忽然被削减,他有?些拿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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