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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妤仪伏在榻边,握住青年冰凉的双手,哑声道:“谢衡璋,求求你了,早点醒过来,好不好?”
就在谢洵在她面前?倒下的那一刻,元妤仪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那群逆党的诅咒是不是真的?
万一她真的是一个天煞孤星呢?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便像春日的野草,顺着风猛烈生长,哪怕野火燎原,也会扎根往下,一直拗在心头。
从前?的每一次变故都在元妤仪脑海中浮现,她下意识把那些?事情都和屡屡为她受伤的谢洵联系在一起。
她也想?起了昏迷时断断续续的记忆。
在天峡山逃亡时,在山洞里,她意识虽然模糊,但到底还留着几分力气和意识。
那夜,是同样受了伤的青年将?她视若珍宝地抱在怀里,给她披上外袍,自己却?仅着单薄的中衣,狼狈地啄着她的唇角,渡她喝水。
他还求她,别不要他。
那样珍爱,那样在乎。
元妤仪从不知道自己做出和离的决定,谢洵是怎么想?的。
她只是顺着常人的思维去猜测,毕竟一桩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一个醉酒认错人引发的误会,能有几滴真情实感呢?
何况谢洵也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不舍,他不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于是顺理成章地认为和离是一件对双方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可?真正回?忆起生死攸关时的桩桩件件,和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时,元妤仪才看?见他的情,以?及她的情。
少女俯身在那张削薄苍白的唇上落下一吻,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舐掉那道被咬破的口子新流出来的血。
这个吻分明?是极轻的,还夹杂着一分淡淡的铁锈味,说不上有多幸福抑或有多么浪漫暧昧。
可?元妤仪的眼眶忽然酸涩,这次没等眼泪流出来,她立即直起身子,伸手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颊。
元妤仪眼眶微红,脸庞上还带着干涸的泪痕,唇角残留着几道血痕,这副模样实在比不上从前?华贵风姿的万分之一。
疲惫与憔悴同时出现在她原本明?艳柔美的脸上,可?是她的眼神却?带着亮光。
她俯首埋在谢洵耳边低声道:“谢衡璋,我们当一辈子夫妻怎么样?”
像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和自己的心上人剖白心意;也像是洞房夜时的新嫁娘刚却?扇,双眼含着浓烈的期待与情意,望着自己的心上人,轻轻道一句,“夫君,你能不能待我好?”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屋子里是死寂般的沉默。
可?元妤仪却?没有丝毫丧气,她伸手勾住谢洵的小拇指,语调郑重,“知道你是个闷葫芦,不答应便是默认啦,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百年不变,直至白骨化为一抔黄土。
而一辈子做夫妻,便是无论生死。
第60章 生死
翌日卯时三刻, 天刚蒙蒙亮,一行人便重新踏上了回京的旅程。
或许是?因为驸马重伤,即便是回去请功领赏的路, 几人的情绪也始终不高,只是?沉默着?赶路。
卫疏当了一块名贵的玉佩,好不容易在边陲小镇买下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以便公主也可以待在马车上照顾谢洵。
其实元妤仪的伪装很好, 她看上去情绪相当平静稳定,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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