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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才葬入皇陵不久,各司女官来瑶华宫检举了好几起失窃案和人?口失踪案,内侍宫女行?礼做事也远不如以?往恭敬严谨,甚至出现了许多空穴来风的流言——太子年幼不知事,难当重任;公主野心勃勃,有僭越之嫌,这是亡国之兆,必有明主取而代之。”
元妤仪的嗓音微哽,却没有任何?埋怨,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
“阿澄十二?岁,确实?年幼,但他自?幼承蒙崔冯两位大儒教导,宽仁机敏,他的储君之位名?正?言顺,理应是众望所归才对……”
她?的话音突然止住,没有再往下说,似乎是在酝酿语言,似乎只是单纯有些疲倦。
谢洵看见她?明显蜷成一团的身子和微微起伏的双肩,知道她?心中其实?藏着委屈,只是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那你呢?”他问。
元妤仪没有抬头,“什么?”
谢洵:“他们都说公主野心勃勃,有僭越之嫌,可你从未做出谋权篡位之事,你承担的是无中生有的骂名?。”
元妤仪脑海中紧绷的弦似乎被?人?抚平。
她?突然抬起头目光如炬,与近在咫尺的青年对视,眸子里满是执拗。
“但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谢洵轻声道:“我也不是。”
元妤仪闻言脸上的神情忽而变得复杂,是不是觉得眼前人?不过出言安慰她?,她?反而生了一股莫名?的怒气?。
她?不想要谢洵的可怜。
他连那些在尸山血海里滚过的过往都不知道,凭什么好心地可怜她??
元妤仪的话音突然变得凝重,“我没有骗你,你也不必可怜我。”
“你见过我审讯江长丘等人?的模样,心里想来也是不屑一顾的吧?江长丘的亲叔父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在一个未满二?十的公主面前,他就算只是做个面子功夫又能如何?,但他真遇到我问话时?,却不敢狡辩指责,你可知道为什么?”
谢洵没有打断她?,可看见她?眼中逐渐染上一层模糊水雾时?,却暗里攥紧了手掌。
“因为那场宫变——”少女的嗓音沉重,甚至有一点刻意?压低的凄厉。
元妤仪眸光闪烁,继续道:“因为那场宫变死了四千七百八十二?个人?。从琼正?门到乾德宫,遍地流淌着鲜红的血和断了的胳膊腿;有人?被?刺了一剑,却还?留着一口气?,哀嚎声此起彼伏撕心裂肺;也有被?砍下来的头一路滚到丹墀下,眼眶充血,死死地盯着我……”
“最后胜败已定,负责策反安排此次宫变的周指挥使跪地求饶,恳求我饶他属下的命。”
元妤仪说到这儿,原本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望向听得出神的谢洵,笑?意?有些苍凉。
“你猜我答没答应?”
谢洵看着那双眼睛,也看见她?噙在嘴角的笑?,忽然想到她?此时?的手脚肯定也是冰冷彻骨的。
他答得直白?,亦毫不留情,“你应该不答应,若是应了便等同于放虎归山。”
他不去猜公主彼时?的做法,他只是站在一个夫君,且只想自?己妻子好的角度来回答。
善与恶,好与坏,皆是他人?叩棺定论的虚名?,谢洵不希望他捧在心尖上的人?这样懊恼、自?责、歉疚,沉湎于噩梦般的过往。
而元妤仪也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她?脸上的焦灼与灰败被?冲淡许多,紧蹙的眉尖忽而舒展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没答应。能被?策反煽动的侍卫,留着便是祸患,所以?剩下的人?皆被?就地斩杀;次日上朝,丹墀上流淌的血迹早就渗到了地缝里,压根擦不干净,只好留着让文武百官亲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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