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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妤仪不记得自己酩酊大醉的模样,先抿了口面前的茶,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镇定可信。
“驸马见谅,本宫自幼胆小,新婚之夜难免紧张,理应喝酒壮怀。”
其实她就是想喝醉酒后,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晕过去自然也就能当同房这事儿从没发生过。
谢洵唇线渐渐绷直,无奈地闭了闭眼。
他方才可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她胆小?
她对自己的认知一向如此不明确的么。
再联想起初次入宫时小内侍夸她守礼端庄、贞静心善的话,青年不动声色地停下了轻敲双膝的指骨。
他镇静地想,或许是一直被身边人恭维,她的脑子有点问题。
但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面上谢洵依旧保持沉默,不能驳回公主的面子。
然没等他将心头惊愕压下去,对面的少女又低声说道:“本宫觉得上次同郎君的体验便不错。”
话音虽低,谢洵耳力却一向很好,他倏忽睁开刚阖上的双眸,一双瑞凤眼里盛着显而易见的震惊,眉头拧成一团。
少女却好似未觉,并不认为这话有什么问题,她心虚地低头,灌完了桌上那杯清茶。
谢洵现在明白了,她方才不是装模作样,公主她是真的忘干净了那晚上的事。
他生在宣宁侯府,家族是四大世家之一,只因韬略智谋威胁到了嫡兄的前程,便要泯然众人、屈居幕后,母亲早逝,又不得父亲疼惜,活得很是艰难。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习惯了揣度人心,勘察人性。
可看的越多越透,也就越厌恶。
但是现在,因靖阳公主一句话,他二十年间默认的观念却裂开一丝缝。
她的真,与他的假格格不入。
究竟是真的真,还是伪装出来的真呢?
谢洵平静地望着她,女郎始终低着头,他看不见她说这话时的神情。
这只是一桩可有可无的小事,并不值得纠结,其实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与他何关呢?
元妤仪在利用他代表的陈郡谢氏,而谢洵也在利用靖阳公主身后的景和帝。
扯平了,不必多想。
“殿下许是误会了。”
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省的日后造成更大的误会,谢洵不动声色。
“廿八那夜您神志不清,在长庆宫累倒了,故并未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元妤仪听他说误会,心里便闪过一丝不妙的猜测,等他说完全部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她眼前发昏,又想到自己方才含羞带燥的那句话,顿觉烈火烧身。
二人压根没同房。
她方才却说体验感好......
一颗心像在油锅里滚过,噼里啪啦静不下来,她现在突然明白为何谢洵惜字如金了,古人道言多必失,原来是真的......
此刻若是地上有洞,只怕元妤仪真的会钻进去躲着,也比在这里与谢洵大眼对小眼靠谱。
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中猛然掠过一个猜测,方才的羞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既未曾同房,郎君又何必承认此事?”
绀云早已将那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转述给她,“唐突公主,甘愿负责”是这人的原话。
此事没铸成大错,便有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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