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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一定要跟来的庶子却不见人影。
一问方知,二人早已在中途分开。
宣宁侯遣身边小厮去寻,亦无结果,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对着刚回来的谢洵一顿低斥,“皇城之内禁止无故走动,你有几条命糟践?!”
谢洵抬眸,毫无意外地对上嫡兄戏谑的眼神,这人那么快就将自己赶下马车的事情抛在脑后了吗?知道嫡兄没说真相,谢洵也懒得为自己辩解。
反正这样的脏水,也不是第一次往他头上扣了,少时还会不平,现在早已冷漠。
他淡声道:“是儿子糊涂。”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宣宁侯气的发懵,又看到他身上的锦袍,早已忘了小儿子是穿的什么出门,现下却生出几分欣慰。
“既没闯出祸事来,这次便罢;你还算没给谢家丢脸,知道赴宴要体面。”
谢洵瞳眸漆黑,如一汪深潭,幽深不见底,这个还是有必要解释的。
“殿下心善,见儿子衣衫单薄陈旧,遣人带我去内殿换了衣服。”
“殿下?”宣宁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哪个殿下?”
哪个宫里的贵人还会赠衣?
何况这是他第一次带庶子入宫,无论是景和帝,还是公主,都应当不认识他,那谁又会赠给一个素昧谋面的陌生人衣服?
恰在这时,章和殿殿门重新打开,迟暮的淡薄天光洒进来,宣礼内监声音更加高昂,郑重地喊道:“靖阳公主到!”
谢洵看着一脸惊诧的宣宁侯,波澜不惊的眼底罕见地闪过一丝亮,他的声音清冽,宛如随着不远处少女一同钻入殿中的雪粒。
“回禀父亲,正是公主殿下。”
第2章 下药
话音落下,谢洵看着宣宁侯彷佛听见什么坏消息的仓皇神色,心中堵着的一口气渐渐消散。
分明是一介家主,却性怯软弱,哪里有世家家主的魄力。
从殿外走来的女子缓步上前,在场众人除皇帝外,一律跪拜,青年在人群后恭敬行礼,只隐约看见一抹逶迤的大红色裙角。
先帝体弱,膝下子嗣稀薄,中宫沈皇后只诞有一子一女,正是当今的靖阳公主与景和帝,姐弟二人相扶相持,情谊深厚。
坐在主位的少年皇帝已然起身,正要下台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勉强摁住身子,看着三年未见的姐姐。
元妤仪抬眸,阿澄的下颌显出些锋利,剑眉星目,与记忆中追在身后喊姐姐的小少年渐渐重合。
她撩裙行跪礼,光洁的额头触到殿中青砖,好在章和殿早早燃上了地龙,并没有想象中的凉意。
“靖阳见过陛下,愿陛下平顺安康,愿大晟海晏河清。”
铿锵有力,收尾清脆,也带着她这做姐姐的,最真挚的祝福。
景和帝再也忍不住,扁了扁嘴,他是帝王,需时刻谨记自己的言行是否契合人君规范,底下的龙椅如坐针毡。
可他想去扶姐姐起来。
少年变声期刚过,嗓音有些喑哑,沉声道:“皇姐有心了,这是宫宴,却也是朕的生辰宴,皇姐刚回,不必拘礼。”
一如既往,总在自己力所能及之处给予靖阳最大的维护。
元妤仪欣慰地看了已初具帝王风范的景和帝一眼,应声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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