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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片刻,还是收起报纸,走了过去。
她没有多大的胆子,绕远观察,发现是一群十来岁的小孩,大概五六个人,有男有女,都染了头发,穿着紧身裤,手里都捏着一支烟。
他们围着一个低头抱着手的穿橘色毛衣的小男孩,时不时用手指抵着他推他一个趔趄。
“还敢不敢了?”有人问。
橘色毛衣不说话。
大姐头不耐烦:“问你呢,说话。”
有人直接一个飞踹将橘色毛衣踹倒在地,这过程太迅速以至于李羡完全没来得及反应。
“哎!”她握紧树枝,紧张得心脏突突跳动,“你们干嘛呢?!”
一群小孩看见有大人来,明显慌了一下,发现就她一个,立马用不屑的神情上下打量她,大姐头说:“你谁啊大妈,少多管闲事。”
李羡很想走,立马丢掉这件事,可她已经走不了了。她挺直腰杆,尽量使自己不输掉气势,“你们打他干嘛?”
大姐头:“他得罪我们我们才打他啊,关你什么事。”
“你们还在上学吗?这是校园欺凌。”李羡试图走近了,将被围殴的橘色毛衣挡在自己身后。
劣质香烟气味呛鼻,她咳了两声,惹几个小孩哄笑。
李羡反倒吃了秤砣铁了心,转身问橘色毛衣,“你家在哪?”
橘色毛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四周的同伴,眸光忽然发狠,“操你妈你谁啊,谁要你多管闲事。”
李羡猝不及防被推出去,雪天路滑,她趔趄两下,还是没站住,扑倒时树枝正对着脸颊。
路边停下一辆宝马,“哎,那群小孩,你们干嘛呢?”
远远就看见这群精神小伙聚在一起,准没好事,彭润原本不打算管,想想最近运气不佳,到底还是叫司机停了车,准备日行一善。
一群小孩如鸟兽四散,司机说那还有个人,他想了想,好人做到底,叫司机过去扶一把。
司机将人扶回来,彭润看清后脸色大变。
“嫂子?”
-
从荣阳回到连城。
李羡整个人像落败的小鸡仔,衣服裤子上都带着泥渍,头发湿了又干,乱糟糟堆在冲锋衣兜帽里。她怏怏地从彭润车上走下来。
“彭先生来了?哎呀太太,怎么弄成这样了?”陈平心疼地小跑过来,将李羡搀住,“快进家里暖暖。”
“我没事,陈姐。”李羡笑了笑,站直身子表示自己没事。
陈平将人领进家里,赶紧倒了热茶,又放了热水,叫她去洗澡。
李羡洗过澡,换了身衣服,吹头发时注意到镜子里她额头的伤口,指甲盖大小的擦伤,血迹已经结痂。
幸亏扑倒时躲了一下。
她套上一件厚毛衣,下楼找创口贴。
玄关处有响声,坐在沙发上的彭润说你回来了。李羡定在电梯口,无端像个犯了错心虚的孩子,怔怔看出去,孟恪换了鞋走进来,垂眸看她。
他长相周正深邃,臂间挽的深色大衣被楼叔挂起来,身上剩衬衫马甲和西裤,挺拔成熟的身材站在那,不动声色。
李羡选择不去看他,“你回来了啊。”
楼叔拎着行李箱进门,孟恪冷冷地收回目光,“嗯。出差顺利么。”
这话似乎只是客气,不期待回答。李羡一时没开口。
她低头,显得柔驯,然而手臂紧绷着,仿佛某种软弱执拗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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