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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语,你真的可?以忍受没?有金钱的生活吗?你尝过没?有金钱而寸步难行的苦吗?你知道在盛夏三伏天里,还需要穿着厚实玩偶服发传单,时不时被调皮的孩子追打的苦吗?”
祝天语一顿,牙齿几乎在打颤,她?知道他说的人是谁,是那个和她?交换了人生,不断受苦的王见?秋经历的事。
可?是......
可?是这一切,明明都不是她?造成的。
祝从容微不可?见?地叹气道:“你害怕失去,因为你得到过了。小秋却很害怕得到。你就像是我们精心?养护的一株花,而今呢,我们只是把你从一个漂亮的玻璃房,移栽到普通的土壤中,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祝天语的眼泪止不住流下,她?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难过的事,让她?不假思索地反驳他,“有关系啊.......”
祝从容依旧清明的眼神望向?她?,突兀说起一些无关的事:“怀上小秋时,小雪三十四岁,而那年我四十一,还算青壮年,手臂有力?,肩膀宽阔结实,一边肩膀抗一袋大米能走数千米,也能托举着你背着你走过春夏秋冬。”
那些春夏秋冬是真实存在过的,祝天语看向?他宽厚的背,她?在上面闹过,笑过,但不曾淋过雨,也不曾挨过打.......
“而今二十三年过去,我已经六十四了,”祝从容闭了闭眼睛,声音失去控制,逐渐沙哑难听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一个二十三年,我留给小秋的,只有日?益衰老和腐朽的笨重身体。”
“我......”不等对方回话,祝从容又?哽咽道,“我不曾抱起她?,不曾背过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背起她?。”他看着自己粗粝的手掌,上面有逐渐衰败的皮肤纹理,反问道:“我能吗?我还有力?气吗?”
旅游时他便力?不从心?,跟不上风休和小秋的步伐了,只能看两?个孩子游历在山川之中,却不能参与进去。
他不再是那个能半夜还精力?充沛陪孩子玩耍的青年人了,时光无情地带走他健康的身体。
他一直在努力?做好?一个父亲,不断学习如何做好?一个父亲。他和祝天语之间?的感情可?能不像她?与梅雪之间?那般亲昵,但也是非常厚重的。
他毕竟是个男人,从她?五岁的时候就不能再帮她?换衣服了,更不能帮她?洗澡。
还要教她?私密位置谁也不能碰,不管是谁,亲戚也好?,朋友也罢,谁也不能碰。
五岁的祝天语还问他:“爸爸也不能吗?”
医院门口有蹦蹦跳跳的小孩,在阳光下笑得很是童真稚嫩,他想起他那时的回答,他说“对,爸爸也不能”。
祝天语只能垂泪,她?怔怔看着面前?的父亲,恍惚间?发现他的背有些佝偻,不再像当年那般强健有力?,能抵挡尘世间?的风霜雨雪,也不再挡在她?面前?,护住她?的天真烂漫。
“爸爸......”她?的声音从喉咙里悲鸣一样地宣泄出来,只能重复喊他,“爸爸啊!”
“天语啊,你完美了很多年,而今又?要强求你的完美幸福,而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痛苦吗?”祝从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我老了啊,老得快要不成样子了,身上都是老人味,头发白了,掉光了,马上就有老人斑了。”
人老了,眼瞎了,心?也盲了,甚至做出的事情都糊里糊涂的。
小秋刚刚来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的,笑容是那么地少。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偶人。
不知伤痛,没?有喜怒,过着提线般的生活。
他们家?最聪颖的孩子是风休,他发现了那只不说话的木偶人,给角落里的小秋添一点生气,梅雪又?加一点爱意,木偶人又?活了,会笑了,又?会哭了,像刚出生时候那样,号啕大哭。
她?还会红着眼睛喊他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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