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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站在窗边想了很久,脱下了自己的木屐,丢了下去。鼠灰色的和服使得他的行动有些不方便,他卷了卷衣服下摆,尽可能小心的顺着可以搀扶的东西缓缓往下滑落。万幸的是这里有足够他支撑的,一楼窗台的凸起。
月色足够亮,使得他们可以看到出去的路。
一两声的狗吠和远处灯笼的星点说明了还有其他活人的迹象,太宰拎着鞋子走在鹤丸身后,两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行到田埂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付丧神开了口,“那些黑泥,究竟是什么东西。”
太宰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付丧神,他双臂抱在脑后,整个人懒散的仿佛只是深夜出来散心一般。
“那东西是你搞出来的。”付丧神的脚步停了下来,抱在脑后的手臂也放了下来,自然地垂在身侧。他转过身子,猩红的眼睛看向太宰治。
这句话是肯定句,太宰之前只是清楚诅咒会在他们中间传染扩散,但是没有料想过黑泥也会在他们中间繁殖。
或许这个词用的十分奇怪,但的确这玩意像是把他们当做母体一样繁衍扩散。但目前只有太宰吞下的最多,受到的影响最大,那些东西已经开始将他的身体当做第二个圣杯,或多或少影响了他的感官以及原先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存在。
他没有回答鹤丸的问题,两个人站在田埂上,此刻月色昏沉,狗吠也停了下来。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鹤丸君。”
太宰笑着,那些仿佛已经睡过去的黑泥又开始滚动起来。那样单纯且明确的杀意让鹤丸后退了两步,甚至下意识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刀。但是下一秒那潮水一般的杀气缺散掉了,他看着审神者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但是他的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那些潜伏在他身体里的黑泥如同朝圣者一般安静,前些日子的活跃都消失不见了,而他任何的动作此刻似乎都被禁止了。
真正意义上的臣服。
意识到这一点的鹤丸国永心里咯噔一下,眼睛也控制不住地睁到了最大,他就看着审神者一步一步朝着他接近,直到他面前停了下来。那样虚伪温和的笑容又出现在了他脸上,他伸手拍了拍鹤丸的肩膀,语气轻松又欢快,“我困了,鹤丸君,谈话到此为止吧,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鹤丸半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几乎是被体内的黑泥驱使着点头,如同牵线木偶一般机械地跟着太宰返回了旅社。
同一时间其他的付丧神都被身体里诡异翻腾的黑泥折腾的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在鹤丸离开之后都昏昏沉沉入梦的刀剑们此时程度不同的被惊醒了过来。像是同鹤丸一起受了难一般,梦中审神者真实到令人窒息的杀意至今萦绕不散。
良久,他们耳畔是审神者木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以及鹤丸麻木地拉开移门的声音。
心跳声在太宰说出晚安之后恢复了正常。
没有任何强制的手段,那些突兀出现在他们身体里的黑泥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般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他们无理由的,近乎是臣服一般选择和这个审神者统一战线。
没有人出声,但是各怀鬼胎的念头已经悄然萌芽。
第39章 方法之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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