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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夫人如愿以偿地抱上了孙子,孰料这孙子没抱多久,海瑞就因为触怒龙颜锒铛入狱。谢老夫人大恸,更是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对?儿孙的培养上,王微时和环儿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然而,就仿佛上天?偏生要跟这对?可怜的母女?作对?一般,那个海瑞尚未来得及起名的男婴,竟然在一个雨夜消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当环儿陪着母亲放声哀哭之时,她心中也隐隐地明白,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难过了。
王微时与环儿的艰难时日,家中的下人们都看在眼里,自小侍奉的寒花更是疼在心里。好在,这对?母女?的身上偏带着一种韧性,哪怕缺衣少食,哪怕如履薄冰,哪怕战战兢兢,却依旧顽强而沉默地挣扎着,忍受着,直到韩念允踏进?了海家的大门。
韩念允就像一阵携着初春寒意的清风,爽利而干脆,有着初生事物一以贯之的胆大妄为,而她的古怪与固执,连谢老夫人都要忌惮几分。这位初来乍到的妾室,让海瑞也有了几分新鲜感?,哪怕韩念允当真犯下了错处,海瑞也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深究,这倒是给了韩念允一个机会,一个活成一棵能为王微时和环儿挡风遮雨的树的机会。
自始至终孤独跋涉的王微时有了相依为命的环儿,此时又多了一个倾心相待的韩念允,她苍白瘦弱的双颊也逐渐有了花朵的颜色,眸中也多了海瑞不?曾见过的光彩。如果日子就这样延续下去,那她们也终能熬得云开?见月明吧!然而,命运往往最听不?得“如果”。
悲剧始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海瑞那时正忙着与许子伟一同对?琼州的田地进?行清丈,难得回家,而唯一的一次返家,正看到环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仔仔细细地吃着一个烧饼。小孩子就如同拔地而起的葱苗,一天?一个样子,是以海瑞初见环儿之时还有些怔忪,待看清环儿与王微时极为神似的眉眼时,方才?确定这个女?孩儿便?是自己的幼女?——环儿。
女?孩儿啃烧饼啃得极认真,仿佛将烧饼吃进?肚里就是天?底下最紧要的事情一般,几粒粘在嘴角的白芝麻也被环儿一一捻了,放进?嘴里吃掉,蜡黄的小脸儿上有着海瑞从未见过的笑意。
“环儿!”海瑞唤道。
环儿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猛地站起身,将烧饼往背后一藏,慌乱道:“父……父亲大人!”
就是这微妙的向后藏的动作让海瑞脸色一凛,本?来颇有些慈祥的声音也染了寒霜:“环儿,何故慌张,你哪来的烧饼?”在海瑞的心中,君子自当坦坦荡荡,但凡有慌乱紧张之举,定是犯下了蝇营狗苟之事,而这种行为是绝对?不?可以出现?他海瑞的孩子身上的。
“烧饼……烧饼是吉来哥哥给的……”环儿垂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蝇。她不?知道自己又犯下了什么错处,但自己一定是犯错了,否则父亲为什么会变了脸色,如同审问十恶不?赦的罪犯一般质问于?她呢?
“吉来!?”海瑞在脑海中梭巡了一圈,终于?想起了那个有着罗锅背的小家仆,海瑞只觉一股沸腾的怒火袭上心头:“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小的年纪,竟然漫受男子之食,长大了可还了得!”
环儿愣住了,一阵又一阵的冷汗从后背上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愤怒的张合着嘴唇,鼻孔也被怒气撑大,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这样苟且的女?子,不?配做我海刚峰的女?儿!”海瑞气得竟是家门也不?入了,振衣欲走。环儿自知闯下大祸,连滚带爬地从台阶上扑下来,紧紧拽住了海瑞的衣角,哭喊道:“父亲,环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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