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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喆瞪大了眼睛,在脑海中来回咂摸了几遍这句话的意思,突然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墙角扑将过来,抓住了蔡年?时?扶着铁栅的手?,兴奋道:“太好了,太好了,中了,可?算是中了,年?时?啊,我没看错,我知道你能行!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着头大笑?,笑?到最后竟有两行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我真为?你高兴,真心为?你高兴!”
他笑?得那般畅快,就好像经年?积累的委屈与仇怨,在此时?此刻得以平反昭雪一般。蔡年?时?被他笑?得心酸不?已,也怔怔地兀自落着泪。这二人一哭一笑?,一喜一悲,相映成趣,令人感叹。正所谓,谁言今古事难穷?大抵荣枯总是空。算得生前随分过,争如云外?指滨鸿。暗添雪色眉根白,旋落花光脸上红。惆怅凄凉两回首,暮林萧索起悲风。
待得季喆笑?累了,蔡年?时?也哭乏了,二人再次相视,皆是一叹。蔡年?时?将脚上的鞋子褪下,隔着铁栅递了过去,轻声道:“霍兄,阿娘的鞋子我给你带来了,你不?要嫌弃。我穿着它入了金銮殿,接了龙凤印,它定能保佑你来生……来生托个富贵人家,享一世清福。”
季喆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他深深地看了蔡年?时?一眼,问?道:“你还肯给我?”
“如何不?肯,无论你做了什么?,你始终是我的霍兄,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季喆郑重?地接过布鞋,垂首半晌,月光透过窗棱,照着他光洁开阔的额头,洒下一片洁白:“若是……若是早些遇着你们……”
剩下的话被他强自咽了回去,他用地上的稻草在脚底上细细擦蹭,把脚都擦红了,方才珍而重?之地套上了那双布鞋,用几乎耳语的声音,低低地呢喃着:“年?时?啊,你和沈兄,一定得做个好官啊……一定啊……”
据说啊,那个春夜的月光格外?的亮,将整个人间都浸润得通透异常。新科状元光着脚走在街上,从月色苍茫,走到天光大亮。捧头判官一案,也在这场漫长而凄迷的跋涉里,终究作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沈忘一行人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在李时?珍的大力推动下,沈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柳七从松江府调到了济南的历城县衙。然而,在李时?珍的来信里,沈忘倒是读出了另一重?意思,松江府的官员们从上至下,都巴不?得将这位古板较真的女仵作转送别家,颇有些长出一口气的意味。沈忘乐得如此,他将李时?珍随信寄来的一本《本草纲目初编》转交给了柳七,开始动笔给李时?珍和纪春山回信。
自捧头判官一案作结,沈忘、柳七、程彻和易微便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前往济南府的行程。柳七自不?必说,程彻虽然早已完成了保沈忘进京的承诺,可?这位江湖潇洒客却是习惯了和沈忘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岁月,便默契地追随沈忘前往历城县衙。
大小?姐易微的加入更是让三人喜忧参半,喜的是好友相伴,策马扬鞭,岂不?快哉;忧的是他们前脚刚从京城离开,戚继光的书信便后脚追了过来,又?气又?急地责问?易微为?何不?与舅舅舅母商量便擅作主张,恳请柳七一定要看好这位大小?姐,莫要让她挨饿受气。
四人同乘一辆马车,由程彻驾车,一路从京城沿陆路直奔济南,这可?苦了沈忘的小?青驴,它跟在马车后面,不?得不?奋起直追,不?过七日便瘦了一圈,让沈忘好一阵心疼。
却说这日,四人一车一驴南下来到了山东德平。沈忘离开济南府之时?,尚是一名普通的举子,可?再入济南府却有了官身,照理?说,这一路驿站都应扫榻相迎,大开方便之门。可?沈忘此人,最不?喜官场逢迎之道,宁可?风餐露宿,自在逍遥,也不?愿推杯换盏,狗苟蝇营,是以,四人放弃了官道沿途的驿站,反而选择了一间隐没于?半山腰的小?庙。
从沿途的百姓口中,他们得知这间绝不?起眼的庙宇,竟然有个大名鼎鼎的名号:活佛庙。
“老?丈,为?何称其为?活佛庙呢?”远离了黑云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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