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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彻和那几名轿夫却没有出现在?堂上,但即便如此,堂下已经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看得县令和师爷都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从何人问起。
“沈忘!”县令已经没了那日的好脾气?,沈解元也不叫了,直呼其名道:“我问你,何故深夜击鼓鸣冤!”
沈忘拱手一礼:“回大人,沈无?忧此是?为纪春山师徒鸣冤,靖江县尸魃之祸另有隐情,还望大人明察!”
“沈忘,本官上次就已然对你言明,此案已了,真凶已死,你怎地还苦苦纠缠!本官念你一时技痒,又有功名在?身,是?以并未对你乱动尸身,惊扰死者一事再行?惩处,你若再执迷不悟,莫怪本官大刑伺候,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县令被人扰了春梦,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再见沈忘为了寒云道人的案子跟他没完没了,当下火气?顿起,也不在?乎沈忘还有在?京城做官的兄长?,只想疾言厉色地先把此事弹压下去,再行?计较。
这一听大刑伺候,趴伏在?地的春山先哆嗦了起来,师父当日惨死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他登时泪流满面地叩头道:“请青天大老爷息怒,莫要?怪罪于沈大哥,一切事由皆由小?的而起,不关沈大哥的事!”
“大人!”沈忘再次拱手而拜,其声清越,不卑不亢:“既有诽谤之木,便有敢谏之鼓。太祖年间,尚有龙阳县青文胜为百姓击鼓鸣冤,吊死于登闻鼓下,为民请命流传至今。而今圣上英明,民殷国富,正是?尧舜之时,又岂能因噎废食,不闻急案冤屈?”
“若真是?天日昭昭,判案公道,大人又何妨一听!”
那县令生得肥头大耳,这夜里突遭变故,脸上的油腻尚未洗净,此时被沈忘一激,登时急赤白脸,如同一只油光可鉴的肥蟹。他正欲开骂,却闻听身旁的师爷轻声咳嗽了一声,低声嘱咐道:“大人,这沈解元名声在?外,据说京里贵人也对他青眼有加,还是?听他说说,再行?判断。”
县令只得将满腔的怒火咽了回去,闷闷道:“本官也不是?独断专行?之人,你既说有冤屈,那便细细说来。只是?有一点,若你敢自负功名加身,信口?开河,本官也自有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忘面无?惧色,甚至还露出了隐约的笑意:“大人断案如神,待听完学生的分?析,自有定断。”
他走到常氏师徒身边,长?袖一摆:“学生所言真凶,便是?跪于堂下的常氏师徒,常新望与常友德。”
一听提到自己的名字,二人蠕动着身躯开始嗷嗷不休,却原来他们嘴中被程彻塞了布团,有口?难言,只能流着涎水呜呜乱叫。
县令面露厌恶之色,怒道:“休得喧嚷!待沈解元说完,你们再行?申辩!”
沈忘垂头看着二人,眸中燃着隐约的怒火:“这还要?从三年前的大疫讲起……”
嘉靖末年,大疫,郡属旱蝗,群鼠衔尾渡江而北,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殓者。而在?这千人共哭,万户同悲的时日,一对儿来自湘西的师徒却决定北上,做点儿死人生意。
然而,一路行?来,这对儿师徒花光了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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