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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举人吓得后退两步,待看清阴影中沈忘的脸后,才抚着胸口长出着气道:“沈解元,人吓人吓死人啊!你怎地还不下山?”
“廖兄不是也没下山吗?人命关天,凶徒逍遥法外,‘自幼熟读医书’的廖兄倒是好兴致。”
廖举人的面上腾地红了,辩白道:“哪还有什么凶徒,这……这说到底就是妖龙作祟!”
“上山之前,廖兄催三阻四,说敬鬼神而远之;上山之后,仅凭几根枯骨,倒是能推断真凶了。变化之大,变脸之快,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沈忘斜身靠着石壁,抬眼睨着他,面色冷得吓人。
廖举人给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梗着脖子嘟囔道:“沈解元这……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愚兄又不是推官,哪能……哪能断得了案子……”
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喧嚷,原是姗姗来迟的推官和仵作到了。见沈忘的注意力被别处吸引,廖举人连忙闪身走开,他可不想和这个不知礼数的沈解元有什么口舌之争。
廖举人转身的瞬间,衣服上一片不合时宜的灰白色闯入了沈忘的视野,那是一块不知从哪里蹭上的香灰,在廖举人有些古旧的青色直裰上并不明显。他一扭三晃地躲了开去,沈忘也收回了目光,看向正朝着着龙窟走去仵作和推官。
那仵作脚步虚浮,磨盘大的脸上一个酒糟鼻红得发紫,宛若面饼上摁的红枣一般,一看便是宿醉未醒。通判自是知道这些小吏虽为贱籍,但世代攀附于当地衙门之下,关系盘根错节,自己身为流官,也并没有什么必要苛责,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象征地催促他们对惠娘的尸身进行初验。
因为是女子的尸身,仵作验尸之时,众人都回避开去。沈忘却依然紧靠着石窟坐着,只要将耳朵贴于石壁之上,窟中的声响便清晰可闻。可听着那仵作对推官的喝报,沈忘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2】虽沈忘对仵作核验之术并不精通,但仅凭那仵作混杂着酒嗝的喝报,便能想见他的尸检极不细致。他将脸颊贴得更紧了些,只听得窸窸窣窣褪去衣物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液体泼洒之声,白醋的酸味和着酒香在一片潮湿中弥漫开来。
半晌,石窟内推官的声音响起:“女尸体表并无伤痕,实乃应天而亡。”
“放你的狗屁!”
没有人听到沈忘这句脱口而出的怒骂,相反,当推官和仵作走出石窟,跨过由醋浇泼的炭火之后,对上的却是沈忘温文有礼的脸。
“程推官,鲁仵作,辛苦辛苦。”
那推官和仵作对望了一眼,具不知面前的少年郎是何方人士,但看他一身学子打扮,衣着清贵,当下也不敢怠慢,拱手回礼。
“不知程推官是否发现,那女尸身上的玉带钩……”
还不待沈忘说完,那推官就恍然道:“哦!你说的是那凤衔珠玉带钩,确实精美无匹,也不知……”
推官身后的仵作轻咳了一声,一脸警惕地看着沈忘,程推官登时止住了话头。
“你是死者的亲眷吗?若不是,便莫要多做探问!”仵作斥道。
沈忘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也不再行追问,转身下山。他的脚步看似轻快和缓,却每走一步,都如在火狱。
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哪怕是惠娘这般出身,却也因这场奇诡的案子被拖入泥淖,不得清白。她的父亲无脸认她,生怕她不明不白的死亡拖累他的官声;这些公差酷吏无心为她,恨不得立刻以“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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