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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可叫了半天,项嘉都没开门。
他拿出备用钥匙,进屋一看,里面空空荡荡。
茶几上摆着项嘉藏私房钱的小盒子。
底下压了张纸。
他大步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抬头,犹如被人砸了一闷棍,眼前直冒金星——
遗书。
涩橄榄
项嘉来到楼梯间,走上最后那截短短的阶梯。
出租房管理混乱,楼梯上堆满杂物。
鲜少有人知道,那扇生锈的铁门后面,还藏着个天台。
项嘉搬进来的第二天,就为自己择定死亡方式。
跳楼。
翻过破旧沙发,越过乱七八糟的铁架,白裙子上沾满污渍,她却毫不在意。
门锁虚张声势地挂在那儿,入手很沉重。
她轻轻摘下,放在地上,“吱吱呀呀”,推开破门。
艳阳高照的天气,迎面吹过来的风是暖的。
项嘉一步步走向尽头,犹如负重前行的旅人,终于可以卸掉层层枷锁,拥抱永久的平静。
附骨之疽般的恶意暂时退却,肩膀越来越轻松,心情越来越畅快。
她慢慢吐出一口浊气,跨过高高的护栏。
二十多米的高度,俯瞰下去,破落的平房变成小孩子过家家的积木,叁叁两两的行人变成渺小蝼蚁。
项嘉有点儿恐高,闭了闭眼睛,攒够勇气才重新睁开,看向地面。
她选的跳楼地点很合适。
底下正对着片闲置空地,轻易不会有人经过。
水泥也够硬。
这么高跳下去,足够命丧当场。
就算她倒霉,没有当场气绝,捱上一两个小时,也会因内脏损伤或失血过多而死。
项嘉最擅长忍痛,保证不会发出一点儿呻吟。
至于给房东带来的负面影响,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值得尊重。
更何况,她这一生都在照顾别人感受,也该有一次想想自己。
项嘉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裙裾翻飞,像一只轻盈蹁跹的白色蝴蝶。
清清白白地来,无牵无挂地去。
程晋山看完简短遗书,整个人都是懵的。
项嘉交待得很明白——存款归他,抵住院期间垫付的医药费;尸体火葬,没有家人需要通知,更不必办追悼仪式。
可他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寻死?
顾不上多想,他冲出去,一嗓子喊出唐梨和许攸宁,让她们帮忙找人。
有预感似的,他自个儿冲进楼道,往上跑了两步,发现印在灰尘里的新鲜脚印。
蝴蝶翩然飞起,在视网膜留下凄美倒影。
“呼呼”风声大作,热意瞬间转为冰寒,渗透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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