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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亲态度温和,立刻把之前生出的一点畏惧忘了个干净。很快,一群崽子就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围着父亲问东问西。

有人发现了父亲腰间的印章,就问父亲这是什么。

秦王政被小孩吵得嗡嗡作响的脑子终于清醒起来,想起自己是来炫耀私印的。但他并不打算向这群丁点大什么都不懂的幼子炫耀,目标人群其实是年长的儿女。

见有个大胆又手贱的儿子已经试图去把私印拽下来了,及时制止。

“这是你大兄送的,不要乱动。”

那小子嘴一瘪:

“为什么大兄送的我就不能动?大兄是父亲的儿子,我也是,凭什么只有大兄是特别的?!”

吵闹的六英宫顿时寂静下去。

小崽子们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也不敢闹腾了。无措地看看父亲又看看大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觉得这个兄弟说的话好像犯了什么忌讳,可是他们年纪还小,想不明白。

秦王政眉头微皱。

他倒是没多想,十岁左右的小孩,能懂什么呢?可能只是不满父亲偏心而已。

但当爹的也不好公然跟幼子承认自己就是偏心,便沉默了下来。

扶苏主动上前为父亲解围:

“妹妹看着个头小其实挺沉的,父亲抱久了手该酸了,我替您抱一会儿吧?”

秦王政从善如流地把其实轻飘飘的幼女递给贴心的长子:

“她也不小了,抱一会儿就让她自己站着吧。”

幼妹也乖巧地说不想被抱了,扶苏便放下她。小姑娘蹬蹬蹬跑回小姐妹堆里,惹来一群羡慕。

她们也想被父亲和大兄抱。

扶苏发现了,便招呼她们过来,挨个摸了摸头。

胡亥见父亲不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注意力还都被大兄的行为举止吸引过去了,心里十分不满。

尤其是父亲看了一会儿似乎彻底把他给忘了,还伸手也跟着摸了摸妹妹们的脑袋。在某个妹妹请求父亲抱她一下的时候,甚至蹲下身把人抱了起来。

胡亥生气极了。

父亲有空抱别人没空回答他吗?都怪大兄插手,让父亲彻底忘了他。

秦王政对他的冷处理,倒不完全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是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个儿子是他的十八子胡亥,据爱子说在他驾崩后试图篡权夺位。

虽然这是尚未发生的事情,但国祚的分量在秦王心里是最高的,其次便是爱子。胡亥一下子踩两个雷,哪怕他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孩,秦王政也难免心生不悦。

胡亥都十一了,不是一岁,难道不该清楚太子和寻常公子本身就是不同的吗?

若非这一代的儿女被纵容得天真了些,寻常王室子弟最迟十岁就该懂事了。

秦王政自己从九岁归国起便开始为继任秦王之位而努力,这才能在十三岁父亲驾崩时顺利继位,而不是让弟弟捷足先登。

在这个洗脑包的世界,甚至十三四岁成婚生子的都大有人在。抛开对自己孩子的年幼滤镜之后,十一岁真的不小了。

秦王重新审视这个儿子。

方才那句问话,当真只是单纯的为父亲的偏心鸣不平,还是在不满大兄扶苏能当太子,他不能?

牵扯到政治斗争,纵然是慈父也会硬下心肠。更何况秦王政对儿女虽有宠爱,却到底是权欲极重的千古一帝。

在大秦面前,扶苏都要退让,更何况别的儿女?一旦威胁到秦国的安稳,那么没有任何人可以被他网开一面。

胡亥愤恨又嫉妒地瞪向扶苏。

余光却看到父亲在以打量臣下的眼神,似乎将他看了个透彻,顿时一个激灵。

胡亥并没有大智慧,他只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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