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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嚎得仿佛他父亲下一刻就要死了那般。
想到这里,扶苏抬起的手一顿,缓缓放了回去。
可不是要死了吗?自己确实没几天好活了。
扶苏微微叹了口气,他原以为自己之前昏厥过去就会直接死去。不成想还能回光返照一次,听见幼子的哭声。
只是不知耳边正嚎哭着的是哪位公子,他怕是病得有些糊涂了,竟分辨不出自己儿子的声音。
不过听这个嗓音的年龄,孩子应该不到五岁,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小的儿子?
果然还是病到影响脑子了吧。
耳边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吵得扶苏有些脑仁疼。他正要睁开眼哄一哄,叫孩子别哭了,
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进入内殿。紧接着,又有一连串的脚步声紧随其后,应当是先前那人的随从。
为首之人直直地走到榻旁坐下,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了一下扶苏的额头。发觉并不烫手这才放心了些,但神情依然不大愉悦。
他一身黑色绣玄鸟常服,开口时不怒自威,满是君王威严:
“大公子如何了?”
医官战战兢兢应答:
“公子身上并无病症,只是最近茶饭不思,身体略有些虚弱了。”
君王眉头一皱,觉得医官在糊弄自己:
“只是几日的茶饭不思,便能虚弱到直接晕厥过去?!”
医官胆都要吓飞了,可他不敢为自己辩驳。
天知道公子扶苏为何会好端端突然晕厥,他是一点没瞧出来,甚至连那茶饭不思导致体虚的托词都是他绞尽脑汁编出来的。
实际上,大公子身子骨硬朗得很,比他个当医官的都要健康——毕竟大公子他勤于习武啊!
榻上的扶苏却是心神一震,倏地睁开了双眼。旁的声音他或许辨认不出,但父亲的声音,他不可能认错。
二十年了,自父亲驾崩已然过去了二十年,没成想自己在死前还能再见父亲一面。
或许,这里其实是死后的世界?
扶苏目光眷恋地看着父亲,久久挪不开眼。四周的众人都低眉敛目地装鹌鹑,竟是没有一人发现扶苏已经苏醒。
直到秦王政发完一通火,回头再观察儿子脸色时,才发现人已经醒了。只是这孩子虽然看着清醒了,眼神却有些发直,不像是无碍的样子。
秦王政见状越发恼怒了,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我不过是叫你闭门思过几日,你就将自己折腾成这样,以为我会心疼你吗?!”
爱之深责之切,一着急连“寡人”的自称都丢了。
扶苏没顾得上仔细分辨父亲说了什么,只听出了对方满满的关心。他心下一暖,习惯性地施展起自己自小练就的撒娇大法。
只见他伸手轻轻拽了拽父亲的衣袖,放轻了声音,做出一副虚弱姿态:
“扶苏错了,父亲不要生气好不好?”
秦王政当场愣住。
他这个长子,虽被他寄予厚望,但除了小时候还有些乖顺伶俐,越是长大就越叫人头疼。不知从哪儿学来了一副倔脾气,能梗着脖子和父亲叫嚣,半点不肯服软。
像是现在这样柔弱可怜的撒娇示弱,那是从来没有的。
秦王政心头一软,但他堂堂秦王,怎能因为儿子示弱就原谅对方的冒犯?面子往哪儿搁?
是以秦王政哼了一声,将袖子从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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