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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混乱,难以厘清。转而向叶重阳道:“叶掌门,一个人若被蛊术操控,性情大变。那么他会变成什么样?我看狄仁并非只是转性那样简单。他是不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一个曾经存在过的人的样子?”
叶重阳听毕悚然而惊。
木惜迟继续道:“你可知二公子同我,何以能入明哥与木晚舟之躯,将他两个复活?并且一旦附身上去,心智便被身体的原主牵着走?所以如此,都是因着那两具凡胎心中弥留的执念!那执念牵系着一魂一魄不散,致使我入得木晚舟之身后,虽记得自己真身是谁,却难抑对明哥的一腔爱意。而二公子更加全然的变成了明哥,不记得自己原本是谁。唯有一次,明哥体内觉醒了二公子的神魂,险些致使他两个皆丧命。但也仅有那么一次。
叶重阳怔忡道:“竟有此等事……”
木惜迟道:“因此,我疑惑,是否狄仁被另一个人残存的执念占据身体,或许这执念也牵系着此人一魂一魄不散。依鸳鸯前述,这蛊术取活人灵识,将其残杀,损其魂魄。以蛊毒驯服之。而狄仁招来这蛊仙附身,助己以此法杀害覃玉儿的仇人。完毕此愿。”
木惜迟停了停,握紧拳头,双目灼灼地道:“杀害覃玉儿的仇人是狄仁之愿。蛊仙无非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唯有杀害明哥,是那蛊仙所愿。”
叶重阳听毕如有彻悟,指着神像道:“你虽将将苏醒,可你仔细回忆回忆,就在不久前,你有无发过浅梦,你是否与何人对面而视?”
神像静默良久,随后发出一声喟叹:“是了,我梦见一个双目流血之人。我曾问他‘你是何人’。只此一瞬清明,之前与之后的事,我都不记得。”
“是了是了,如此都合的上了!”叶重阳拿扇子连击手掌,“狄仁的肉身被占据,因此体内有两个神魂,他自己的神魂陷入混沌,一直以来都是另一个神魂在替他杀人!狄仁固然不认得南明为何人,他体内蛊仙却知晓得清清楚楚,摆明要取南明性命。或者说,他要取的是南壑殊的性命!”
“不好!”木惜迟忽然惊悚道,“那蛊仙已蚕食了狄仁的肉身,此刻若再给他找到新的寄主,只怕还要向明哥寻仇!”
说着,飞快地往回赶。叶重阳一把抱了观音像在怀内,紧着跟了上去。
赶回驿馆,木惜迟正要上楼看南明,见花影端着托盘也正要上去。便急着道:“花影仙上,你怎的不守在明哥身边?”
花影回头一见是他,答道:“有苔痕守着呢。我下来煎药。苔痕笨手笨脚,恐怕他弄坏了。”
木惜迟这才放了心,缓缓随在他身边,一面走一面问道:“明哥醒了?”
花影道:“你前脚走,他后脚便醒了。”
木惜迟心中一喜,念佛道:“阿弥陀佛,可算醒了!”
花影笑道:“你也念起佛来了?我看叫那什么叶掌门把你化了去做和尚也罢了。”
木惜迟想到花影同叶重阳间的嫌隙,便也笑道:“他自己还没能入佛门呢,拿什么脸来化我。”
花影瞅着他笑而不语。
木惜迟又问:“明哥做什么呢?”
花影道:“他一个瞎书生,能做什么。不过是发呆,坐卧罢了。有些傻里傻气的,我又不信他是主上啦。”
被花影说的心痒无比,拐过了转角,木惜迟三步两步迈上台阶。来到南明的卧房,正要推门,只见透过窗纸,屋内一个伶仃侧影在窗前摸摸索索,写写画画。一时便看住了。
花影这时端着药也上来,唤了声苔痕。苔痕打开门,见到木惜迟,问了声好。南明在屋内听见,便搁下笔,道:“是晚儿么?”
木惜迟走过去拉住他手,柔声道:“是我。”说毕向桌上看去。原来是一张自己的画像。真是笑靥盈盈,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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