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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征凝视着他的背影,唤道:“傅偏楼。”

“……我说过,”傅偏楼脚步一止,没有回首,嗓音森寒,“我讨厌这个名字。”

“当着我的面辱骂我,是在挑衅?”他压抑着沉沉怒意,“当真以为我不会动手吗?”

“不过一个名字,就与谢征、王明之流一样,普普通通的一个名字。”

谢征淡淡道,“于我来说,这个名字并非辱骂,而是你。仅仅是你。”

“……”

傅偏楼默然不语。

短短一句话,其中含义,他竟不敢深思。

像是蕴藏着某种极其幽微,又近乎奢侈的东西。

太诡异、太不对了……

这人究竟怎么回事……?

眼前景象不断模糊,那道孤僻的玄色身影连同茶楼,逐渐如烟雾缭绕,看不清晰。

谢征似有所感——这并非结束。

遥遥的,低哑的嗓音传入耳中。

“谢征……是吗。”傅偏楼咀嚼着这两个字,“我记住你了。”

“别让我再看见你——”

“否则……”

否则什么,尾音随着幻境溢散,也听不清晰了。

178 往复(六) 其二。

四四方方的惊堂木拈在手里, 往桌上一拍。

老道捻着胡须尖,趁着间隙, 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这才悠悠开口:

“今个儿,咱们不讲别的,就来说说宗门大比上,脱颖而出的仙境七杰。”

“打头便是那七杰之首——”

“清云宗的程振天。”

嘈杂茶楼中,谁也瞧不见的角落里, 白衣剑修静默矗立。

漆黑眼眸中划过一丝异色,程振天?那是谁?

方才的景象崩塌之后, 待回过神来, 眼前便是这副光景。

同样的茶楼、同样扯着嗓子文绉绉的说书人、同样议论纷纷的各方修士。

不同的是,这一次, 他没有看见傅偏楼。

谢征倚着楼道横梁垂眸思忖,若他想的不错, 如今,他应是陷入了傅偏楼的叩心境,所见所闻,皆是对方过去的一段记忆。

这么说来, 他不会离傅偏楼太远才是。

不过……朝外扫视一圈,目光定格在对面阁楼处。

那里竖着一块雕花绘鸟的屏风,将雅间里头的客人与外界隔绝开来。

屏风以薄纱织就, 透出重重人影,显然不止一人。

谢征定定瞧着其中一道略低着头的清瘦身影,眸光微沉。

不过,这个傅偏楼, 大抵不是之前遇见的那一个了。

说书老道的嗓音适时响起:“程振天之名,想必各位看客都听闻过。他姓程,单名一个行字,道号振天。”

“程振天凡人出身,双亲早逝,给他留下栋屋子和些许银钱。可就是这点黄白之物,却招来了姨娘一家的眼红。他们假借照顾之名,霸占财物,逼得程行小小年纪,吃不饱穿不暖,不得不自己琢磨营生。

“好在他有几分经商头脑,慢慢地,手头也攥了些积蓄。但他深知财不外露,一直偷偷隐瞒着,随着年纪渐长,姨娘逐渐容不下他——原因嘛,自是因为程行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将她自家那不成器的丑儿子比了下去,那还得了?

“再说程行这边,他父母尚且在世之时,曾与隔壁世交定下过娃娃亲。黄后来世交发达,搬离了那里,将这桩婚事抛诸脑后。待闺女长大,该嫁人了,这才回想起来,曾经纸作媒、朱砂为聘,定下过一门亲事。

“可不论程行爹娘都已不在人世,单说家底,门不当户不对的。他们一心想着叫女儿高攀京城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哪里看得上程行这落拓之身?便携着银票,千里迢迢,趾高气扬地赶回来退亲。

“前有姨娘相逼、后有岳丈轻蔑,程行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削发立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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