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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散了他们夫妻多年情意,终成怨侣。”
傅蓉微斜靠在椅子里,廊庑下的青青草木随风摇动。
林霜艳道:“再后来我爹承认自己错了,可?族中长辈非要给我娘扣上一顶善妒的帽子,我瞧着他们颠倒黑白的模样就觉得恶心,自此不再与娘家来往。”
傅蓉微:“……世上总有这么些男人?,辜负了人?家的情意,竟还觉得理?所应当。”
林霜艳的娘是个性子贞烈的人?,其实大多养在闺中的姑娘都被教成了这样,一生都活在依附中,失去了依靠,便没了活路。
她们虽然是活生生的人?,骨子里却淡去了求生的欲望和野心。
可?世间万物出生伊始都是带着攻击性的,连一株小花小草都知道要争抢露水才能活下来,更何?况人?呢。
曾经?傅蓉薇也是依附别?人?爬起来的,她战战兢兢,谨言慎行?,心底却清楚的明白,此非长久之计。
她会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暗暗告诫敲打?自己,不要将那些人?视为高不可?攀的依傍,男人?、权势只是她掠来的养分,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供养自己。
唯有如?此,才能活着。
傅蓉微反省自己的上一世,行?差踏错,干戈寥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自己捆死在大梁的国?运里,陪着那几个挨千刀的萧氏皇族玩命。
此事须时?时?警醒。
逆流而上,也要及时?抽身。
林霜艳一抒胸中郁闷,骂痛快了,也舒服多了。她想起了一件事,还没开口,便先笑了:“我听说封子行?不负所望,已经?传了好消息回京?”
傅蓉微回过神,疏离的眉眼渐渐回春,也笑了:“你消息挺灵。”
林霜艳道:“他的书童给我写信了。”
封子行?的书童,那个非常活泼虎头?虎脑的小子,如?今也长成少年了,傅蓉微见过几回,是个很清俊的模样。
傅蓉微道:“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楚州谈成了,他是个有头?脑的人?,官府和商会是各自分开见的,商税与官家定了三成,而楚州商会可?凭借他们的商号,再低一成税,但他们私采的银矿要分我们一杯羹。”
楚州谈成了,下一步就是幽州。
幽州的人?性格比较平和,商会没有楚州繁荣,从父母官到百姓日子都过得随性,不见得会计较这几分利。
但同阶级之间就怕比较。
楚州有了,幽州却没有,怎么着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
幽州钱虽不多,但他们地处开阔土地肥沃,粮食充裕得很。
傅蓉微下一步就不打?算让封子行?这个功臣在外奔波了。
幽州想要什么,让他们自己来人?谈。
傅蓉微心里已经?拐了一百零八个弯儿,林霜艳脑子里还是一根筋。
林霜艳咋舌:“虽然没听懂,但似乎很厉害。”
傅蓉微不吝赞赏:“封子行?是个人?才。”
林霜艳道:“他真的是人?才,但也真的可?惜。”
傅蓉微淡淡一挑眉:“哦?为何?这么说?”
林霜艳道:“他小时?候启蒙晚,因不是家中长子,也不受人?重?视,他少年时?若能拜得名师大儒,肯定不止一个区区三甲进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霜艳随口这么一提,倒是让傅蓉微顺着话头?想远了。
先帝在时?,人?才不兴,倒不是学子们资质劣等,而是精细的学问都被捂在了世家手里,不肯传授给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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