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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色的流光花开满整个池潭,萤火烁烁,不见白昼。
地面是一片天然而成的莹润水泽,潭水只没过脚踝,水不沾衣,更不浸肤,躺进去?就像是躺在一团冰冷的软玉上,舒服静心,自打桑桑坐上这魔尊之位,她来这里的次数就频繁了些。
正倚树躺着呢,就听有?人接近。
她懒洋洋撩开一只眼皮,入目的是玄黑色的衣摆,腰间戴有?黑色环佩,果不其然,是她兄长。
桑桑不想听他唠叨,于是又闭上眼,假装没看见。
过了会儿,身边有?人坐了下来,紧接着脑袋一重,他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勺,强行让她靠在了他肩头。
桑宁明明一句话也没有?说,却让她长久维持的冷静瞬间溃不成军,刹那间,桑桑难受地想哭出声?。
不过她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硬生生地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桑宁垂眸,当看到?桑桑因憋泪而发红的鼻尖时,无奈地曲起指头敲了敲她的额心,“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每次哭,我都?会和你说什么??”
“记得。”桑桑点头,“你说……哭声?除了会引来敌人,什么?也改变不了。”
桑桑小时候很爱哭,胆子?也小,一直以来都?被蝶夫人保护着,后来母亲离去?,他们被迫走上逃亡之路,这让桑桑没有?了安全感,时不时都?要哭一鼻子?,自然,每次哭都?会被兄长训斥。
“嗯。”桑宁嗓音温和,指尖摸了摸她的头发,“可是桑桑,我们现在没有?敌人了。”
桑桑一愣。
他抬起一条手臂把她轻柔抱在了怀里,“这里除了母亲就只有?我,所?以……你不必继续隐忍。”
泪水一点点占满她的眼眶,下一瞬,泪珠接二连三地掉了下来。
桑桑拽紧桑宁胸前的衣襟,把整张脸埋进去?低低地啜泣着。
兄长的这番安慰给了她倾诉的欲望:
“其实?我……不是难过他是谁,我只是难过……我们再也无法在一起了。”
他们拜过天地,应许过今生。
在那些朝朝暮暮的相处当中?,她想过他老去?,病去?,死去?,唯独没想过生离。
她还想着等他死后,就把他的尸骨带回?流暇潭,即便她活有?千万年,有?他泉下相伴,她便也不会再孤单了。
寂珩玉身居高位,桑桑当然明白他不会放下好不容易修得来的仙骨,随她困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天泽川。那日之所?以那样问,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不可能的希望;也是为了听到?一个笃定的拒绝,断了她这不该有?的奢念。
如今奢望断了,希望也没了。
好难受啊。
她已经很久很久不知道悲伤是何种滋味,如今苦涩吞噬着她,让人喘不上气,便是连唇齿间分泌而出的唾液也跟着发苦。
胸口一阵一阵绞着疼,眼前发晕,天地间都?像是倒悬着的海,她溺毙其中?,无法呼吸。
“哥哥,我、我难受……”桑桑揪紧前胸衣襟,一边落泪一边说,“我疼……我好疼……”
“桑桑……”桑宁抿了抿唇,“我知道的。”
两人一脉同生,纵然她什么?也不说,桑宁也会切身体会到?她的感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现在有?多脆弱。
心里一痛,桑宁紧紧抱住桑桑,一如小时候那般,温热掌心轻柔抚摸着他的发丝,不住安抚,除了疼惜,目光间却是越来越冷冰。
哭累了,也疼累了,桑桑哭着哭着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桑宁小心翼翼把妹妹抱起来,把她放到?寝宫榻上。她脸上都?是泪痕,几缕碎发因汗水粘在了鬓边,桑宁指尖轻缓地拨开那发丝,温柔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也是冰凉的,过度缺乏的安全感让她的身体紧紧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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